铜雀灯台上的烛芯骤然爆开一朵灯,火光摇曳间,將张悬眼底的惊涛骇浪照得纤毫毕现。他借著低头饮茶的动作,掩饰著心中的震惊。
茶汤微苦,顺著喉咙滑下,却怎么也压不住心头翻涌的波澜。
和尚心思细腻,张悬这般大的反应怎能瞒住他?他当即心中有了答案。
“看来张悬老弟便是来自他方才提到的『天师府』无疑了,只是不知为何对於自己未听过天师府名讳一事,他有如此大的反应?”
“假若我从他的视角来思考,在他的认知中,我是应该听说过『天师府』才对的,可是我偏偏毫无印象,这样才符合他这般失態的原因!”
“天师府……”
和尚见张悬神色恍惚,心中虽有疑惑,却並未深究。他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抿了一口,耐心等待张悬情绪恢復。
一时间,两人都未说话,窗外敲打在瓦当上的雨声渐密,为这静謐的夜晚增添了几分幽深。
过了一会儿,张悬將手中茶杯放下,苦笑道:“有些事怎么也...想不通,失態了。”
和尚笑了笑,眼中透著几分深邃:“想不通便先放下,若时机到了说不定就水到渠成,迎刃而解了。”
张悬苦笑著摆了摆手:“时间宝贵,我就不跟你辩禪机了,我还有一事想问。”
“请说,贫僧知无不言。”
“目前太平道四国境內,可以称得上是一方霸主的修仙派阀有哪些?”
和尚放下茶盏,目光微凝,似在整理思绪,隨后缓缓开口:“太平道境內,势力错综复杂,其中最为人忌惮的,便是『天门』。”
“天门?”张悬眉头一挑,这个陌生的名字让他莫名的有些警觉。
和尚点头,语气中带著一丝凝重:“天门盘踞大陆已有数百年,教眾行事狠辣,悍不畏死,被各大势力视为疯子,避之不及。他们信奉『天门大开,眾生平等』,认为唯有通过杀戮与毁灭,才能打破世间的不公与束缚。”
张悬闻言,心中暗自警惕,这样的邪教,若是与之对上,恐怕会极为棘手:“天门实力如何?”
“异常强大!”
说出这四个字时,和尚语气沉重。
“天门教徒的力量体系与大荒现有的力量体系截然不同,假若一般人想要获取力量,要么像贫僧一样,常年锤链肉体业艺,要么天赋异稟成为修士,凝练灵力修炼术法!”
张悬皱眉:“那天门呢?”
和尚神情凝重:“痛苦!痛苦是他们力量的源泉,无论是肉体上的痛苦亦或者是精神上的痛苦,总而言之越是痛苦,他们能借到的力量便越是强大!”
“借?”张悬眉头一挑,抓住了和尚这番话中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