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张悬老弟靠不住,只能贫僧自己来了!”和尚心中暗嘆,脚步微缓,悄然退至季安寧身侧。
和尚脸上挤出个温煦的笑容,轻声道:“小施主,日后若有烦忧,不妨与贫僧倾诉。贫僧虽不修佛法,但人生阅歷好歹长你一些,或能为你解惑一二。”
季安寧闻言,微微一怔,隨即礼貌的笑了笑:“大师言重了。经歷了那等劫难,能遇见大人与大师,已是安寧此生之幸。想来定是娘亲在天之灵庇佑,安寧心中唯有感激,何来烦忧?谢大师关心。”
说罢,见张悬走远,將斩妖剑搂在胸前,季安寧小跑著朝前面的张悬追了过去,把有些悵然若失的和尚留在原地。
若张悬未被街边商铺所吸引,听到季安寧这番话,定会摇头嘆息:“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十动然拒』么!”
经过了这个小插曲,一行人都没再讲话,只是顺著人流沉浸式地感受姚县的繁华。和尚寻人问路,几经辗转,最终才找到了那家他想寻的店铺。
“悬命坊?”
几人眼前的店铺门面不大,却装饰得极为精致,门口掛著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悬命坊”三个鎏金大字,看上去气势非凡。
“刚进城,不去客栈安顿,也不去酒肆填饱肚子,跑到这来作甚?”张悬低声嘀咕,却仍隨和尚踏入店內。
刚一进门,便有小廝热情招呼:“贵客三名,招呼嘞!”隨即,一年轻小廝端著托盘,奉上三杯热气腾腾的茶汤,笑容可掬:“几位贵客,里面请,先喝口茶汤润润嗓子。”
张悬瞧著面前殷勤的年轻人,有些讶异:“你们倒是会做生意,我们这打扮都能这般热情招呼。”
他们几人走在路上都被人嫌弃,进了这名贵华丽的店铺倒是被恭敬奉迎,倒是让张悬有些意外。
那小廝也是热络的性子,当即哈哈一笑:“这位大人说笑了,咱们开门做生意,谁来不是客呢,再说您几位虽然穿得……朴素了点,可只要有眼睛的,都不会小覷几位。”
听到这话,张悬来了兴致:“哦,怎么说?”
“大人您可知,行走江湖,有三种人最是不能惹。”不等张悬说话,小廝掰著手指头自顾自算了起来:“和尚、姑子是一类,能出来走江湖的大多都有惊人业艺;老人稚童算一类,看似柔弱不堪说不准一出手就要人性命,还有一种……”
说到最后,那小廝看向张悬:“自然是您这样的公门官爷,至於原因就不用说了吧,您们三人把这三类占齐全咯,咱们开店的怎么会……哎哟。”
说到一半,小廝脑袋上被人猛拍了一下,痛得直咧嘴,瞧见面前人当即恭敬作揖:“掌...掌柜的。”
“让你迎客,没让你在这胡说八道,下去!”
“是……”
眼前男人约莫五十岁出头,他身穿一件深蓝色的长袍,腰间繫著一条绣有云纹的腰带,手中握著一把摺扇,身上没有一般商人的市侩,反倒有种读书人的淡薄气质。
张悬较有兴致的看著眼前的掌柜,笑道:“掌柜的何故动怒,我看那小哥说的挺在理的。”
掌柜的苦笑道:“大人,那小子只是认出了您这身打扮,还有您肩头这只鹰。”
和尚在边上补充道:“『悬命坊』为大周『悬命宫』下属机构,与缉妖司是合作关係,自是认得您。”
张悬点了点头,目光在店內扫视了一圈。悬命坊內部装饰古朴典雅,墙上掛著几幅山水画,清新淡雅,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令人心神寧静。
屋中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茶壶,有的小巧玲瓏,有的古朴厚重,甚至有的散发著淡淡的光泽,显然不是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