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隱冷汗沁湿了后背,好险,就差那么一丝,这小贱人的喉管就要被割开了。她要是死了,那他手中再无依仗,怕是要给她陪葬。
强忍心中的后怕,丁隱抓著季安寧肩胛骨的力道再加三分:“小贱人,你要再敢轻举妄动,老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丁隱威胁的话说完,却感觉到一丝异样。他怀中的小贱人竟然不再颤抖,哪怕他手中力道已经极大,估摸著再用力,对方一整个肩胛骨都要碎掉。
“大……大人,您说什么?”季安寧满眼祈求地看著张悬。
她的神情悲愴,整个人看上去是那么的脆弱,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哪怕那晚看著母亲残破不堪的尸体;
哪怕她被赵家村的人围著欺凌,被赵五一烟杆敲破脑袋,被那一声声“剋死父母的扫把星”直戳心窝;
哪怕她带著满身的伤,像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犬般追著祈求张悬的帮助……
这一切的一切都没让季安寧像现在这般无助。杀死母亲的凶手近在咫尺,她却无能为力,甚至成了对方要挟的筹码。
而张悬那句“我可没承诺过你什么”,便是即將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眼见季安寧眼中最后一丝神采即將熄灭,张悬嘆了口气:“我只答应与你做这笔生意,从没承诺过你什么。想復仇就亲手来,怎么,既想復仇又不想手上沾血吗?”
季安寧面露悲愴,声音嘶哑如磨砂:“大人,现在这般情况,您让我……怎么亲手復仇?”
张悬看向季安寧,问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相信我吗?”
没有任何犹豫,季安寧斩钉截铁地吐出了一个字,“信。”
张悬的话让丁隱觉得隱隱有些不安,对危机异常敏感的丁隱,阴鷙的三角眼中泛起凌冽的寒光——该动手了!
不用把喉管完全割断,只是割开一个口子,造成將死未死的伤势,让对方疲於救人,他再趁机逃脱。
不过,要造成这等伤口对手法要求非常高,但丁隱却有自信做到。这些年被他掳掠凌辱的女子都是这般死去,他爱看那些贱人挣扎著死去的模样……
就当丁隱准备动手之际,一道淡漠的声音传来:“艮山镇岳,镇!”
隨之而来的,是一股山岳般巍峨的气息……
“信我便按我所说行事——从他手中接过匕首,捅进他的心臟!”张悬站在原地,不见任何动作。
明知这般做了,会刺激到身后的丁隱,说不定下一秒她就要被割开喉咙,可季安寧却是不管不顾,伸手就朝抵在她脖颈的匕首抓去……
丁隱的手指被硬生生掰开,一根,两根,三根……最终,季安寧將那柄匕首握在了手中。
而丁隱呢,竟一动不动看著季安寧从他手中挣脱,眼睁睁的看著这赤红著双目的小鬼,手握寒芒,朝他胸口刺来!
这一刻,乾坤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