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活著被你们带走的!如果他少了一根头髮,或者在你们手里出了任何意外……”
他往前踏了一步,距离孙德彪的脸不足半尺,那股从尸山血海里淬链出的凶煞之气毫无保留地压了过去!
“我陈建华,”
他盯著孙德彪骤然收缩的瞳孔,嘴角勾起一丝地狱般的冷笑:
“保证让你们所有人,包括你们背后的人,下半辈子,生不如死。老子说到做到。”
孙德彪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
陈建华的眼神,不像是在看活人。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他下意识地避开了那噬人的目光,色厉內荏地吼道:
“你…你威胁执法人员?”
“签字,按手印。”
陈建华的声音毫无波澜,
“否则,人,你带不走。想试试,就从我身上碾过去。”
空气死寂。只有重症监护室里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像催命的鼓点。
孙德彪脸色变幻,最终狠狠一咬牙,对著旁边一个公安吼道:
“纸笔!”
唰唰签下名字后,挥手喝道:
“给我带走!”
很快,吴志轩就被孙德彪等人给带走!
赵莉莉望著这一幕,皱著眉头:“陈建华,你就这么让他们將人带走?”
陈建华沉默片刻,眼中闪耀著寒光:
“不然呢?”
眾人:“……”
与此同时!
市农研所,那座灰扑扑的苏式小楼前,气氛同样凝重得能拧出水。
头髮白、穿著朴素灰色中山装的周秉坤,像一头髮怒的雄狮,拦在紧闭的所长办公室门口。
他身边围著几个所里的老研究员,脸上都带著愤懣和不平。
“李长河!你给我滚出来!”
周秉坤的怒吼声震得楼道嗡嗡作响,他布满青筋的手掌狠狠拍在厚实的木门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查我儿子卫民的论文?数据造假?放你娘的狗臭屁!”
“卫民那篇《豫南三系杂交秈稻光温反应特性研究》,实验田是我看著他一块块跑的!”
“数据是我盯著他一笔笔记的,熬了多少个通宵,你李长河那时候在干嘛?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现在你告诉我数据造假?学术不端?”
周秉坤气得浑身发抖,指著紧闭的房门,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
“开门,有本事当著我的面,把证据拍出来,把你们市里派下来的专家请出来!”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使阴招,想毁了我儿子的前程,毁了我周家的根!”
门內一片死寂。
一个戴著眼镜、秘书模样的年轻人从旁边办公室探出头,小心翼翼地说:『
“周…周老,您消消气,李所长他…他去省里匯报工作了,不在……”
“不在?”
周秉坤猛地转头,那目光锐利如电,嚇得秘书一缩脖子:
“好!他躲著是吧?行!”
周秉坤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猛地抬手指向灰濛濛的天空,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带著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传遍了整个寂静的农研所大院:
“李长河!还有市里那些藏在阴沟里的东西,你们给我听好了,我周秉坤是老了,是退下去了!但老子骨头还没朽!”
“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往我儿子头上扣屎盆子?门儿都没有,今天这事,没完!”
“你们敢毁我儿子,老子就敢豁出去这把老骨头,把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一个一个,全他妈揪出来晒晒!咱们,走著瞧!”
他的咆哮在空旷的院子里迴荡,带著一个父亲绝望的愤怒和一个老战士最后的血性。
门后阴影里,似乎传来一声压抑的、微不可闻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