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陈建华一个箭步上前,竹槓带著风声劈下。
咔嚓!
竹槓结结实实砸在猪獾脖颈上,那畜生嗷地惨叫一声,瘫倒在地。
另一头见势不妙想跑,被虎子一枪托砸在腰上,眾人一拥而上...
当最后一头猪獾咽气时,雨居然停了。
西边的云层透出晚霞,照在一地猎物上。
陈建华瘫坐在田埂边,喘著粗气。
这时,他发现林艷不知何时又跟了过来,正用衣角轻轻擦他脸上的血渍,眼神中满是愧疚与柔情。
“你...”
他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
公社书记郭永涛带著几个民兵匆匆赶来,看见这场面顿时瞪大眼睛,满脸惊喜:
“好傢伙!陈建华同志你又立大功了!”
陈建华看过去,疑惑的问道:“郭书记,你怎么来了!”
郭永涛笑著说道:“这不是下雨了,想著过来看看,就听到这边有动静,就带人赶过来,没想到正好碰到你们將这群猪獾给围剿了!”
郭永涛兴奋地拍著陈建华肩膀,笑道:“县里正说要抓典型,你这...”
话没说完突然卡壳,因为他认出了正在给陈建华包扎的林艷,眼神中闪过一丝微妙。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尷尬。
虎子机灵地凑过来打圆场:“书记,这些猪獾...”
“啊对!”
郭书记顺势转移话题,满脸感激地道:“我代表公社感谢捕猎队!这些祸害往年要糟蹋多少稻穀啊!”
说著压低声音对陈建华道:“明日县里要来人,你准备下发言...”
等眾人散去后,林艷突然跪在泥水里,眼中满是祈求:
“建华,我晓得你恨我屋里人...但他们要是被判了...”
陈建华望著西边烧红的晚霞,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想起那七个孩子,林艷怎么说也是孩子的母亲。
虽然她之前为了榜上知青拋下了自己和七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但她终究是孩子的母亲。
最终,他长长吐了口气,眼神坚定地道:“明日...我去找问问!”
林艷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又要磕头感谢。
陈建华一把拽住她,沉声道:“先说好,我只问问!至於情况怎么样,那就是他们罪有应得,该接受惩罚的还是要接受惩罚的。”
对於林艷以及王翠芬这家人,他可是恨透了,怎么可能將对方救出来。
他指了指远处欢呼著拾掇猎物的眾人,语气淡淡地道:
“今日这事,算你一个工分。”
林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轻轻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著没有落下。
她知道,陈建华能说出这句话,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宽容。
陈建华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水,望向远方渐渐暗淡的天色,心中五味杂陈。
明日去打探情况,不仅仅是为了林艷,更是为了那七个无辜的孩子。
他们不应该因为大人的过错而承受不必要的痛苦。
“建华,谢谢你……”
林艷低声说道,声音中带著一丝颤抖。
这句话包含了太多的感激和歉意,却无法用言语完全表达。
陈建华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说。
他转身走向眾人,开始安排收拾猎物和整理工具的事宜。
他的身影在晚霞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坚定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