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陆清远其实猜出了一些,不算意外,只不过不太容易接受,他再是沉吟道:
“所以他所追求的与朝中那位想要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
“长生。”谢鹤衣接过话茬,“修行之人也有许多是为了长生而踏上仙途的,这种炼人或者寄託於人偶丹药的法门,算是一种异样的邪修,只不过本质没变,还是求长生。”
陆清远点点头,斐盗泉早在囚龙镇时就提过此事,原先觉得虚无縹緲,如今想来要么是他,要么是他背后的人,反正他们之间一定掌握著某种禁术。
要不然就一个痴迷机巧与炼丹的疯子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研究或是理论基础很难打动朝廷大员,更论得来什么大力支持。
不过陆清远不觉得斐盗泉这样的人会去拉拢势力,更像是朝廷中人专程找上他的。
如今看来那地宫塌陷也有几分为了自保而掩藏的意思。
不过陆清远还没说话,夜鹏便是道:
“我宗会试图对这地宫著手调查研究,还请少主放心,您如今也更应该注重您自身的任务才是。”
当然,陆清远的任务是什么宗內无人知晓,不过宗主亲自吩咐,那估计是难度很高,
似乎是要去皇宫里当什么臥底之类的,宗內早就在帮忙撤各种报纸上画像了。
不过其实也没多大关係,大寧宫內其实挺乱的,而少主如今大多只有江湖传言,朝廷中人还真没几个去关心什么魔门少主的,他们党爭还来不及呢。
唯一要小心的是那妖尊的势力,但少主您这脸也早就漏了,怎么想都不对,可偏偏少主於宗主都是一副无甚所谓的模样,这臥底之行真能如愿?
多料特工陆清远的確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朝中弹劾?那你们和娘娘说去吧,大不了摊牌臥底身份唄。
他再是点了点头,自家宗门同朝廷的关係本就很差,这可不是同璇璣观那般的误会或是遗留问题,玉桓宗同朝廷的仇怨都没隔代,先自家宗主还差点被劫杀了呢。
如今同朝廷可以说是不死不休,当然这也包括那位贵妃,她还想著要师尊那半颗狐心来著呢,所以如今想来师尊能原谅自己的臥底行径还真挺不可思议的夜酮再是默默道:
“不过少主此行定然已经招惹了朝中势力,虽然如今这地宫的事因衔霜君出手还能善后,宗內早已放风出去说少主您早已抵达了金麟台,但少主还是得要多加小心。”
玉桓宗的动作还真快,自己才刚从地宫里出来呢。
善后之事大概指的是如同天堑般斩开的剑痕吧,毕竟这世间能够斩出这样一剑的人並不多,谢姨当时还不是全盛之时,也没璇璣观功法残余,算是错综复杂。
陆清远缓缓頜首,在夜酮的带领下几人终於按下云头,穿过了那层如同薄膜般笼罩在凤池山上的屏障,踏入这座旋绕於林间的城池。
凤池山改建开发並没有多少年月,不过这座城池对大寧来说意义非凡。
雾靄笼罩山峦,晨光坠落在其间,仿若仙云聚散,平添几分寻仙访道的意味,关於这座山的传闻不少,玄奇色彩许多,倒是吸引了不少门派在此立足。
不过大多都是新兴派別,江湖之中有名有姓的宗门只有极少数才会在这儿设立什么堂口,像是刻意避开京师一般。
三人落下之时天才刚亮不久,夜酮带著两人行入一间酒楼再留下了些许丹药之后便已动身离开。
谢鹤衣看看桌上和陆清远掏出来的丹药,品级不错,但没什么自己受用的,隨意服下一枚后又转眸看看陆清远。
如今谢鹤衣真是不晓得该说些什么,自己想想方才被夜丽撞破的事儿就感觉难以启齿,她沉默良久才是道了句:
“清儿,你可知你宗內布下了多少眼线?”
玉桓宗的隱匿身法都是出了名的,如今自己还没法力,离得稍远些就没法探查,若是姬青屿早就安插了周遭的护持,那自己和清儿之间的事儿恐怕早就传回去了。
谁知道她们有没有什么视察车厢內或者云州酒楼里的能耐,若是有-那真没脸见人了。
陆清远摇摇头,他也知道谢姨的意思,关键是自己对此一无所知,师尊从未提起过此事。
若要去追问她那她肯定会很傲娇的说没有,宗內哪有空专程来护持你,再说你身边有谢鹤衣还不够?那要不要为师我给你找十几二十个风格各异的宗內姐妹去好好服侍服侍你啊?
陆清远这会儿只能是道:“我也不清楚,但听夜鸝师姐的意思金麟台內大概不会有?
而过了金麟台,那就真是京师了,其实师尊也是好意,若没她,我们还得在那深林里待一段时间。”
“不过谢姨也不必如此慌张,我们之间的事迟早会被师尊知晓,你难道指望我这边那边一直瞒么?”
“那显然不可能,本来我就想下次见师尊的面便同她说说此事的,如今这被撞见也无可奈何,不过夜应该也不会去说此事吧,其实真要说起来我觉得谢姨你和师尊或许能恢復曾经的关係也不好说。”
陆清远说得这么坦然,但谢鹤衣真觉得此事没那么好跨过去,本来两人之间或许是有些机会,可因你还真不好说了,只不过上次同姬青屿联繫,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何態度。
反正越红线肯定是不行的吧,那楼搂抱抱亲两口什么的呢?你姬青屿不也干了?
谢鹤衣缓和了下心念,轻轻“嗯”了一声,之前觉得无所谓,但自己还真没法做得到如舟舟那般豁达,她可以说得出“天下周知又如何?”
但自己被看个正看就要羞死了,多年心性根深蒂固,想要拔除是件很难的事。
她再抬眉便对上了陆清远的眸光,陆清远默默道:
“不过弟子还有个事想问师尊,这回考核师尊既然觉得合格,那是不是该有什么奖赏?”
原来在这儿等看贫道呢谢鹤衣喉间微滚,颇觉几分口乾舌燥,她缩了缩脖子,坐在床上的手默默往后撑了撑,眼神有些闪躲,除了眸子其他都藏在面纱下看不通透:
“那、那你想怎么样—“
陆清远笑了笑,直言道:“既然回京之事就在脚下,那谢姨,我还是想试试那心意丹是否有用,將来面对那位贵妃娘娘之时,也好多几分手段。”
“你——”谢鹤衣的心瞬间提起,这种丹药如今给自己服下试效果正合適,但她又担心清儿有些里胡哨的想法。
若真是私下两人也就算了,但问题是那留影玉还记录著呢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陆清远说的也有道理,这心意丹究竟如何是得看看,谢鹤衣最终是道:
“可以是可以,但清儿你可不许藉此机会乱来,贫道—“”
“放心—”陆清远举手一本正经道:“定不会行谢姨不愿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