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没有在那儿留步亲自观察,恐怕这会儿也能难以分辨此为何人所做,所以这是铁了心要嫁祸给陆清远。
只是尚还不知道这是谁的授意,竟然连明面上的玉桓少主都敢动。
路程不远,白无暇没看多久就已经抵达了赵府。
府邸之中灯火通明,门口早已戒严,还有不少官兵把守在门口,能听见里头有轻微的哭豪声传来。
白无暇如今也没法堂而皇之带著三人步入其中,特別是虞红豆这小丫头,钦天监是没有童工的。
陆清远示意不必担忧,自己有办法不动声色翻进府邸,一会儿里边再见便是。
想来也不必低估玉桓宗的手段,白无暇便从正门走,她已揭下帷帽,亮了亮自己的牌子,却被门口的官兵给拦住了,她愣了愣才是道:
“本官乃钦天监少簿白无暇,听闻案发突然,特来审查一番。”
门口那几人依旧没让步,为首那人道:
“白少簿请回吧,方才此案已水落石出,系魔门妖人出手,想来很快就会悬榜,还望少簿出手捉拿贼人才是。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还望少簿见谅。”
白无暇不假思索地问道:
“现如今已有多少人去追寻那魔门贼子了?可有知晓他身处於什么方位?”
陆清远三人翻墙进的府邸,本来要將虞红豆留在外面的,结果她表示自己身法了得,可以隨意隱匿身形,也就翻了进来。
事实证明小丫头手段確实挺不错的,不过陆清远还是特地叮嘱了她绝不许乱来。
虞红豆表示师兄师姐咱们仁老搭档了啊,前边那儿回,哪回不是“咱们仁真厉害?”那点儿默契没有?
三人便在这赵府之中游离,到底是一州州牧的宅邸,规模相当宏大,而且如今重兵把守,不少官兵在其中巡逻。
陆清远三人在里边也迟迟等不来白无暇,几人就只能寻著哭声去找人。
身形隱匿之下倒也还能有所交流,谢鹤衣问道:“你觉得如今这是谁要加害於你?”
“尚难分辨。”陆清远道,“敌暗我明。”
谢鹤衣看了他一眼,“我还是想问为何你那般篤定白无暇不会害你,她真是站你这边的?若是此为设局,又当如何是好?”
我能说她是已经对上了暗號吗若是你真是师姐的话那还真能如实告知,只可惜如今不知道你是谁。
其实现在看来反倒是你比那白少簿要更不可信些。
陆清远摇摇头道:“起码比隨波逐流要好。”
谢鹤衣红唇轻抿,没再说话,其实两边抉择都很难说,陆清远选择键而走险从他视角来看应该也算是挺莽的。
九境也不是无敌,云州有能之土当然也不会少啊。
但这意外的还挺契合自己的心思,直接跑了这种事谢鹤衣大概也做不出来,她更想去看看如今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本来听世人说衔霜君与姬青屿性格其实有共通之处,谢鹤衣她自己还不以为意呢,如今一想,或许还真有那么点儿相似。
不过,这回不到方不得已先只用舟舟的修为吧,且看陆清远如何破局。
一路走来,也临近了那处传来哭豪的堂室,虽然是东躲西藏的,但谈不上什么紧张,还不如贫道扮舟舟来的刺激。
只不过这种偷摸入府邸查案的举动倒是让谢鹤衣觉得很新奇,以前哪有这种体验。
周边那些官兵也都是低境为主,整体水平不足以让他们发现其中有人行过,
不过也情有可原。
朝廷手里没有那么多高手是其一,云川能调动的也就这部分。
而且事情已然发生,不论是谁动手谋杀,不可能这么短时间文折返,摆摆样子就是了。
如白无暇这种真正有能耐的早就调去搜寻陆清远了。
三人停在那白棱飘飞的大堂外,其中能见纸帛翻飞,灯光错落里哭丧的人影在其中动摇,灵牌碑位高耸。
透过窗根纸,勉强能看见那只价值不菲的棺木,只不过已然合上。
不晓得那棺木用得什么材质,即便是陆清远借著通窍也只能看得出其中的確有道人影,而四周也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跡或是血跡。
似乎是早已清理了,听著声音的確是对那棺木而哭,喊的也是州牧的名字什么的。
或许也算合理,只不过·—-总感觉有些太快了。
谢鹤衣问了一句:“如今如何?”
陆清远平静道:“开棺验尸。”
而后他一抬手,召来满堂夜风,拂入那大堂之中,灯火在这一瞬间皆歇,堂內所有人嚇得惊叫。
陆清远的身影已飘忽入殿,一把掀开那堂中盖得严严实实的棺木。
月色之下,棺中那具尸身骨节分明,胸口是致命伤,横刀贯穿,面容的確是路上白无暇给自己看过的那位赵州牧,毫无血色。
而借著通窍,陆清远可以看见那些清晰的咬合的齿轮,又是一具人偶。
此刻烛火又被点亮,所有人看清他时便已尖叫著退避,官兵们立刻手持兵器围上这间堂室,连声道:
“魔门妖人,还不快束手就擒,竟还敢登临赵府!”
其中已有人举著钦天监的火器,步步上前紧逼,这种是用以对付修士的武器,只不过还在研习阶段,杀伤力其实並不高。
他们不断勒令陆清远放下手中的刀,而隨著他抬起断章,要时间便已传来火器的齐鸣。
陆清远一脚踢起棺材,那些轰鸣的火蛇便已喷涌而来,瞬间就洞穿了这价值不菲的棺木。
他再斩出一式裁春慢来拦下那些火器的子弹,隨手一刀將那州牧的尸身斩断,陆清远指著那些断裂的机巧结构才是道:
“受及无妄之灾,我来討个说法而已,这等人偶,也能算是州牧被杀?此等罪责也可以加在我的头上?”
那些官兵面面相之时,陆清远忽然是在耳边听到了阴测测的笑声,如影隨形如梦似幻,而在此刻一道锐气从陆清远的面前斩开。
他下意识抬起一刀,“一一”的一声,断章之上传来猛烈的震颤,虎口与手臂上传来生疼,血珠垂落,眼前的景象支离破碎。
白棱依日翻飞,还是那间堂室,地上也是那断成两节的州牧人偶。
只不过方才那些官兵早已消失,四面八方都是狐妖,他们或手持兵刃或端著符繁。
“赤狐卫!”谢鹤衣拉起陆清远的手,“我们中计了!”
两人刚刚跑开两步,却发觉一从这堂室的门口迈出去,便会从后门再进来,“果然是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