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离火的火精,师尊曾在路上提及过此物,算是异宝一枚,只可惜陆清远的修为远远不足,她当时便也就没有说太多。
陆清远如今当然不够格去用,强行催动恐怕是连手都得烧掉,但青龙可以。
自从陆清远去过不周山后,便能够感知到与体內寻龙台的联繫更深了些,那青龙的影子也逐渐开始凝实。
两者虽然没什么交涉可言,但也平添几分默契。
如今是强行逼迫这青龙含住自己那枚炽热的…火精,也不知道寻龙台中的青龙与顾钦什么关係,莫要日后找上门来便好。
此举当然莽撞,陆清远心知肚明,但这既是自己所能想出来的唯一解,也是无奈之举。
斐盗泉显然就没想放过自己,先前那番话自然只是说辞,可他人又不在此地,即便是想要与之拼上一刀也不现实,拆阵破阵更不是自己擅长的事。
一力破万法当然行,但想让个六境来掀翻这种可锁一镇的大阵,那就有点太过於折煞了。
即便今日能走陆清远大概也不会跑,人总有那么几分意气,想来师姐面临此等情况恐怕也不会动自己撤走的心思,哪怕她修为仅此而已也是一样。
且试江湖。
如今业火已成,斐盗泉的计划已经落下帷幕,他当然没想过失败,自然也没法忍受,只能向著陆清远射出箭雨以此宣泄。
陆清远坐在那鼎盖之上,真气早在沟通青龙之时耗尽,如今也只能看那枚来自贵妃娘娘的玉坠能不能派上用场。
箭矢临体,却没预想之中的屏障显现或是扎入体內。
反而是一缕清气拂过自身,剑意如流,陆清远望向那道斩出的剑光,脚下传来震颤,本已凝固的赤金铁水应声而断。
万千箭雨也在此刻停息,剑风拂面而过,那些箭矢在触及这柔柔清风之时便已崩解,化作齏粉,散入风中再不可寻觅。
那站在楼台上的无数人偶都在此刻调转了方向,弓弩齐鸣,斐盗泉脱口而出:“何人扰本座大计?!”
陆清远也想知道谁会在此刻出手,他转眼一看却见那道分外熟悉的靚影不知何时跨越楼台而至,寒烁烁的长剑斩断压制丹炉的铁水,又飞回她的手里。
而她一刻未停,脚踩岸边柳,挥出一式无可挑剔的裁春慢,剑光如琴曲抚江面般斩出粼粼波光,將那楼台之上近乎所有的人偶都拦腰斩断。
最后那柄长剑从她的手中向著那身著红袍的人偶掷出,“斐盗泉”连忙摘下头颅,在一眾人偶的接力中接连拋远。
但那柄剑並未有一丝一毫的偏离,犹如附骨之疽般穷追不捨,在顷刻之间便已贯穿了它的头颅。
隨著这颗头颅的碎裂,所有的人偶都在此刻抱起地上的残肢断臂作鸟兽散。
这湖岸边便只空余悠悠迴响:
“你二人胆敢联手坏本座此局…本座会记下此事。”
四周的剑阵不知是因这剑意还是无人操持而终於分崩离析,被隔在剑阵之外的丹阳钦天监、六扇门人这才得以涌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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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远转头望向身边那位白髮披散面戴轻纱的白衣剑修,通窍可以轻而易举穿过这层面纱,与那略显温婉的双眸相对。
真是姜浅舟,陆清远下意识脱口而出:
“师姐。”
姜浅舟瞥他一眼,被他盯得心里毛毛的,顺手將他从这丹炉顶上带至岸边,陆清远心关鬆动,业火渐歇。
师姐看著他,嘆了口气道:
“你究竟是在想什么,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是那炉中有你相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