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又將手还上,与陆清远猛然拥吻了会儿,缠了半天才肯松,陆清远再睁眼时,师尊的身影已飘然而去,只空余一声:
“万事小心。”
天间微亮,长夜將拂过,陆清远抬望眼,眸中千里青山,此去轻衫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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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浅舟回天无崖时,就见谢鹤衣在上边等著她了,姬青屿还真不是胡邹的,她虽没同谢鹤衣通报一声,但也猜得到这位曾经的江湖故人是何心思。
姬青屿本该劝一劝姜浅舟莫要下山的,但这一面不让见,下一面何时见?她便鬆了鬆口。
姜浅舟同样知道会被罚,冒险陪著下山的,不过今夜她很满意,毫无遗憾,便是被罚也心甘情愿。
这小道姑老老实实行礼作揖,再將山下买来的那些玩意儿摆在桌上,又奉上了茶,给自己也倒了杯,“师尊,弟子今夜的確下山,甘愿受罚,此为姬宗主所赠。”
谢鹤衣看著自己弟子,本以为她已了却心念,如今想来,並非如此,见她这模样就知道…还是很犟,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不过她还是接过那些碗碗罐罐,这是用真气裹著的,还热著呢,也算有心。
念在今夜除夕,也是陆清远两人將分別的时候,谢鹤衣也没什么太多惩戒的心思,只是嘆息道:
“浅舟,既然是年关,为师便也不多说你,禁足在山上之事继续往后延一延吧,你已入九境,为师明日会为你设下十二道关隘,待你全然勘破,自可下山。”
这本就是歷练的一部分,只不过不该在姜浅舟才入九境时展露出来,本来是为了她问十境而准备的,以此算设下壁障,免得真跑下山去幽会了。
得来一句“弟子遵命”后谢鹤衣才点点头,又道:
“你可知他如今是你真正的师弟?”
这回小道姑略有沉默,但最终还是道:“若师尊在意身份,那想来也不会收留姬宗主二人,更不会收清远为徒。”
好好好,舟舟也长大了啊…
衔霜君一时语塞,没想到会被自家乖徒儿给呛一嘴,我看陆清远人还可以啊,浅舟你怎如此了…莫非他私下里不同?
这位璇璣观观主最终是咳嗽一声泯了口茶,想从根源上帮自家弟子扭转一番已经明显偏了的心意,“那你可知…你有一位情敌?”
姜浅舟眨巴眨巴眸子,陆清远有別的女人?怎么没听他说过…不对,我又没问,他干嘛说…还是他好,不会来故意气自己。
再者,如他这般人,有別的女孩子倾心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小道姑老老实实坐在蒲团上,佯装无所谓,抬起的眸子却出卖了她,谢鹤衣看著她的眼睛,平静道:
“那是…姬青屿。”
姜浅舟听到这个名字差点“噗”地喷出一口茶。
衔霜君面带疑惑:“你不信?”
这谁信啊…那师尊你不如说方才姬宗主其实就躲在在雅间里偷吃著算了…
但姜浅舟脸上还是摇了摇头,淡淡道:
“如果真是姬宗主的话,弟子的確无可奈何,但…”
但也没规定不能一起啊,姜浅舟没说完,她知道说这话就完了,事到如今她都不敢跟师尊说陆清远跟自己亲亲了呢,其他事还得了?
就算师尊说的是真的…那姬宗主也会碍於那几个身份不好表露心意吧,能有本师姐快?本师姐都捷足先登了啊,贏贏贏!
谢鹤衣看她星眸发亮的样子,就觉得不妙,陆清远…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转眸望向山下,不周山沉於夜色,朦朦朧朧,而羡仙郡彩缎翻飞,烟璀璨,恍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