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商看著她,將她额角的碎发拂到耳后,静静说道:“因为不安,所以犯了错。”
“认为如果有孩子,你或许就不会那么想离开。”
就像当初的他母亲那样。
可后来他才知道,那完全是愚蠢至极的想法,是他这辈子最无可救药的时刻。
甚至因此让越綾更加恐惧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逃跑。
想起那次分別,裴商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差,周身笼罩著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黑气,眼底阴沉得嚇人。
越綾对別人的情绪很敏感,尤其对裴商,见状不由自主往他怀里缩了一下,似乎有点嚇到了。
裴商身上气息一顿,立刻將那些浓郁阴暗的情绪收回,將怀里的人抱紧,胸口密密实实相贴。
他说:“对不起。”
原来真正爱一个人,是需要全心呵护和爱惜的。
而不是威胁、恐嚇、胁迫。
只可惜,他聪明理智了二十四年,却在这里栽了跟头,兜兜转转走了许多弯路。
越綾被他抱著,身体被他身上暖融融的热气烘烤著,从瓷白的皮肤里面泛出微微的红意。
她感觉自己有点不正常了,居然觉得此刻安静抱著她的裴商,比浴室里爱欲缠身、侵略性极强的裴商还要让她无法招架。
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变得很重,坠满了不知名的情愫,塞满每一个呼吸的空隙,时时刻刻提醒越綾一件事——
那就是裴商好像真的很喜欢她,超级无敌喜欢那种。
越綾忍不住有一点得意,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有星河在里面流动,每一次眨眼,都带起一阵绚丽流光。
她说:“我当时真的很害怕。”
裴商还是道歉:“对不起。”
察觉到裴商此刻的包容,越綾语气越发娇气起来。
“我以为你要在我身上做那种繁殖实验,让无数条小鱼从我肚子里钻出来,然后把我开膛破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
裴商这次不讲话了,温热的手掌缓缓移动到她小腹上,很轻很轻地揉了揉。
其实很舒服。
越綾被揉得眯了眯眼睛,像只被顺毛顺得很开心的猫,慢慢摊开了柔软的肚皮。
她曾经很害怕自己暴露出软弱的地方后,迎接她的会是一把冰冷锋利的刀。
可事实是没有刀子,只有裴商略带薄茧的手掌。
额头上落下轻柔的吻,白檀气息將她包裹起来,耳边是裴商温柔的嗓音。
“別怕,把你不安的一切都交给我,从今天开始,你是我老大。”
越綾被逗得笑起来:“那你是要保护我吗?”
裴商看著她,眸底漆黑的墨色好像被温柔融化,滴进她眼睛里。
他讲:“用我的命保护。”
裴商不是个很会说甜言蜜语的人,这个男人,总是做的比说的更多。
所以他罕见的承诺才会给人重若千钧的感觉,砸在心里变成一个小坑,密密麻麻的情愫就从那里生根发芽,渐渐茁壮。
越綾有点困了,迷迷糊糊的还记得裴商或许在等她的回答,於是她摸索著伸手,在裴商脸上摸了摸。
“允许保护。”
“裴先生,不要辜负组织对你的期待哦。”
在她的手覆上来的那一刻,裴商轻轻闭上了眼睛,片刻后虔诚地低下头,低低道:
“遵命,小鱼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