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裴商再次重复:“把那句话收回去。”
哪句话?
要消失在他面前那句?
越綾让裴商抱了一会儿,小声说:“我不要收回。”
“我要让你提心弔胆,就像当初的我一样。”
人鱼真的是报復心很强的生物,之前不报復,纯粹是因为鱼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那时候多怕裴商给她用一些乱七八糟的药剂啊。
但现在不一样了,裴商喜欢她,他一颗血肉做的心就摆在她面前。
她可以摸一摸,给他爱抚,也可以把它丟在地上,再碾两脚。
这是被爱的人拥有的特权。
越綾虽然不会踩踏他的心,但她要坏心眼地恐嚇一下,然后再顺毛摸一摸。
裴商的反应是捏了捏她的耳垂,有点无奈,又心甘情愿地妥协。
虽然说著不怕,但当针头刺入皮肤的一瞬间,越綾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偏头避开。
裴商就知道她会有如此反应,早早等在一旁,在她偏过头的一瞬间,便被他伸手捧住。
玉雪粉白的一张脸就这么搁在他手心里,睫毛一抖一抖,像是雪天里一道水墨色的痕跡。
裴商低头,在她薄薄的眼皮上轻轻吻了一下,隨后顺著眼睛、鼻子、侧颊一路吻下来。
他亲得太舒服了,嘴唇又薄又软,温温润润,轻轻柔柔,像是湿答答的小动物,扑上来在她脸上舔了一口。
越綾一开始还很紧张,时时刻刻关注著手臂上的轻微痛感,但后来就被裴商很会亲的嘴巴勾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她忍不住用那只空出来的手抓住他的衣服,轻轻地回应他。
有情饮水饱,这句话並不是毫无道理。
因为越綾真的没感觉到痛,等裴商放开她的时候,抽血也基本结束了。
裴商亲自给她退针,包扎,按压止血。
她的皮肤薄,平时稍不注意用力就会留下痕跡,刚刚抽血时虽然已经十分小心,但还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一点淤青。
裴商捧著她的胳膊,盯著那道淤青,脸色很不好看,长睫毛也像要结冰似的。
越綾看他这副模样,自己反而不觉得有什么了,反而故意问他。
“你看起来好心疼,怎么,现在不是当初你按著我强制抽血的时候啦?”
裴商看她一眼,平静道:“那时候我也心疼。”
“你那么早就喜欢我了吗?”
“比你想得还要早。”
裴商总是很平静地说出一些令她很震惊的话。
越綾想问为什么,却见裴商往她手里塞了一个小型遥控器,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要忙一会儿,你隨便玩玩儿。”
玩什么?
这实验室里有什么好玩的?
越綾百无聊赖地捏著遥控器,轻轻按了一下开关。
下一瞬,那只机械臂光芒一闪,像是通了电一般,满血復活,冲她高兴地扭了扭身子。
那姿態实在太妖艷,越綾有点没眼看。
那条机械臂好像有思想一样,见她不理它,又扭扭捏捏地往她身边蹭了蹭,別提多娇羞。
越綾木著脸,实在无法相信这货是几个月前钳著她的腰,把她摔在裴商面前的无情铁臂。
反差有点太大了,老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