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搬来凳子,裴远卿悠然坐下,双手交叠在一起,姿態从容不迫。
沈珍珍则在一旁拘谨地站著,听到裴远卿问:
“你这样说,不怕裴商知道了生气吗?”
沈珍珍哽了一下,隨后唇角绽出笑来,故作娇俏。
“这就得靠伯父疼我了,我一直都想和您成为一家人呢。”
“到时候有我从中调和,我相信您和裴商的关係一定会破冰的!”
调和?破冰?
裴远卿哑然失笑。
沈家的这个女儿,倒是愚蠢得出奇。
一般人蠢就算了,她偏偏还蠢而不自知,蠢得漏洞百出。
见裴远卿神色讳莫如深,不言不语,沈珍珍心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好出口试探。
“裴伯父,您不是需要海灵芝吗?”
听到海灵芝,裴远卿的脸色才微微有了些变化。
“我是需要。”
沈珍珍心中大受鼓舞,刚想说话,便被裴远卿接下来的话泼了一桶冷水。
“但裴商的事情,我也爱莫能助。”
沈珍珍急了:“可是……”
“丫头,知道谈判的规则吗?”
裴远卿淡淡道:“当你要求的筹码太大,对方拿不出,结局便是四分五裂,鱼死网破。”
“你想跟我鱼死网破吗?”
沈珍珍紧咬著牙关,一语不发。
跟裴远卿鱼死网破?
她敢吗?沈家敢吗?
可她手上握著筹码,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人,这要她怎么甘心?
沈珍珍眉头紧皱,一语不发,裴远卿也不著急,神色平淡如水。
好像在这场谈判桌上,真正拥有筹码的人是裴远卿一样。
终於,沈珍珍最先沉不住气,咬牙往后退了一步。
“……行,裴伯父,您的忠告我记下了,我换一个条件。”
裴远卿浅浅一笑,示意她继续说。
沈珍珍捏紧掌心,画著精致眼线的双眸显出清晰的阴狠。
“我想……要您帮我除掉一个人。”
“越、綾。”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裴远卿微微挑了挑眉。
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听到不远处突然发出巨响。
“砰……”
似乎是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
裴远卿抬眸看过去,温少虞被绑在椅子上,因为刚刚孤注一掷的挣扎,他连人带椅子重重翻倒在地。
眉骨的位置被一块尖锐的石头划破,鲜血顿时濡湿了眉眼。
甚至有血跡就此流到了眼睛里,他眸底一片骇人的赤红,看起来疯狂至极。
“不……不准动她……”
这是……温家的另一个小子。
裴远卿还来不及再看第二眼,便被沈珍珍挡住了视线。
“裴伯父,不要管他,他最近脑子不太正常!”
说著,她连忙打手势,叫自己的手下去將温少虞的嘴巴堵住。
温少虞半张脸几乎都是血,原本精致漂亮的人此刻浑身上下都惨不忍睹。
手下人不敢违抗沈珍珍的命令,將布团塞进温少虞的嘴里,默默在心里道歉。
温少,这都是大小姐让我乾的,您以后千万不要报復我啊!
温少虞全身无力,连一丝挣扎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