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商……”
门外的人似乎顿了一顿,隨后轻笑起来。
“我可不是裴商。”
越綾抬起头,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样。
是个……大叔?
看起来年纪不轻了,但五官轮廓清晰,气质冷冽,能看出年轻时定然容貌卓越,身份不凡。
越綾没敢轻举妄动,仍然警惕地坐在车里。
裴远卿也不在意,甚至迈步坐了进来,瞥了一眼她手上的刀子。
“放下吧。”
越綾將信將疑著,没动。
裴远卿便缓缓道:“刀子能伤到谁,有时候关键不在於使用者的能力,或者刀片的锋利程度。”
“而在於,受害者在不在意你,愿不愿意被你伤害。”
“我不是温家那小子,所以,你拿刀对著我是没用的。”
他说起话来心平气和,不疾不徐,很能激起別人的倾听欲。
越綾静静听完,忽然挑唇一笑:“不一定哦。”
裴远卿挑眉:“怎么说?”
越綾手指向下,指了指他的衣袖,上面的纽扣和她的头髮缠绕在了一起。
“我想,您现在或许也会需要我的刀子。”
裴远卿:“……”
他沉默不语。
越綾眨眨眼睛,用刀子把那一小缕头髮割断,然后把美工刀收起来。
裴远卿看著她,眼里终於浮现起一丝兴致:“越小姐,你很有意思。”
越綾一脸谦逊地頷首,礼尚往来夸回去:“裴先生,您也很有意思。”
裴远卿这下是真的有些惊讶了。
“你知道我是谁?”
“不难看出来。”
越綾点头,一本正经道:“其实您和裴商真的长得挺像的。”
裴远卿淡淡道:“你这话他听了要生气,他最不想的就是像我。”
“他不会因为这个生我气,但他会生气我和您单独相处,因为在他的描述里,您好像不是个会对我很友善的人。”
“確实。”
裴远卿一点都没有否认,反而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跑?”
“因为跑不了啊。”
越綾坦然道:“您带的人太多了,除非您主动放我走,否则我走不了。”
“看在我如此坦诚的份上,不如您也开门见山,说出目的吧。”
裴远卿看了她好几眼,终於忍不住笑了笑,语气里竟然有些悵惘。
“你要是我的女儿就好了,这样通透可爱,或许……我当时就不会忍心启动实验方案,最终让裴商的母亲沦为实验品。”
越綾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裴远卿抬了抬手:“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好的。”
越綾便说道:“我觉得您的想法有问题。”
“您应该想的是——如果我当时有一点人性,就不会忍心启动实验方案,跟我是不是您的女儿没有太大关係。”
裴远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