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少虞瞳孔一缩,本能地抬头看了越綾一眼,鬆开了扼住江陆脖子的手。
江陆捂著脸,闷闷地咳嗽了几声,那声音又重又凶,好像要把肺从胸腔里咳出来一样。
温少虞忍不住落井下石,讥讽道:“你也真是虚。”
“嗯。”
江陆毫不反驳,只是拿手按了按胸口:“多亏你上次在医院里拿枕头捂我,把我捂出肺炎了。”
温少虞脸上一点羞愧都没有,甚至义正言辞地反讽了回来。
“那你还不在医院里待著吊命,跑这儿来当什么舔狗?”
江陆又去看越綾,语气突然阴鬱下来。
“你把她抢走了,我要是能坐得住,那我就真的跟死人没什么区別了。”
温少虞一看到他露出那种直勾勾的、仿佛野狗盯著肉骨头的眼神,就忍不住发自內心地嫌恶起来。
说实在话,江陆在他眼里就是个疯子,他心理不正常,他有病。
他寧愿跟裴商碰上,也不愿意跟他纠缠不清。
两人不愧有著十几年的交情,光是看他一眼,江陆就能知道他心里在想著什么,兜头泼下一桶凉水。
“別想了,以目前的情形来看,裴哥如果回来了,你跟我都要出局。”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拧紧眉毛,面露不虞,显然都被戳中了肺管子。
温少虞心里不服气,冷冷道:“出局的是你,別忘了,她现在最討厌你。”
江陆脸色白了一白,不甘落后道:“她是討厌我,但我起码在局里。”
“而你呢,你在局里吗?从头到尾陪在越綾身边的不都是沈烈吗?”
此话一出,温少虞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充血的眼睛死死盯著他,杀意一点点被挤进薄凉的空气里。
这是他最大的痛点。
江陆即便再被越綾厌弃,他在她心里也是有姓名的。
不像他,他目前拥有的、没拥有的,都是属於沈烈的,喜怒哀乐、爱恨嗔痴都只能顶著沈烈的名字。
温少虞自己都觉得可笑。
明明几天之前,他还觉得自己想出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偷梁换柱,彻底夺走越綾身边的位置。
可是现在,他每一秒都比上一秒还要更后悔,更煎熬。
看著温少虞终於失去了表面的镇定,一点点显出痛苦来,江陆心里终於出了一口恶气。
他捂著刺痛的胸口,一点点走回越綾身边。
也不做什么,就这么一眼不眨地看著她,似乎要把缺失的这些天都补回来。
温少虞一开始还在emo,后来看到江陆那臭不要脸的又把自己的爪子往越綾脸上伸,他实在忍不住了。
“……你他妈滚远点,少碰她!”
江陆只看著越綾,语气透出心疼:“脸晒红了。”
温少虞愣了一下,抬眸去看越綾的脸。
果然有些红,日头太毒了,她皮肤又嫩,这样下去肯定会晒伤。
对了,他还有帽子。
温少虞於是不再管江陆,把自己鉤的遮阳帽戴到越綾头上。
越綾头很小,帽子松松垮垮的,不会热,又能正正好遮住她眉眼,在脸蛋上投下一圈阴影。
温少虞又拿手调整了一下,把她细碎的长髮拂到耳后,露出白嫩细致的耳垂。
江陆本来只是在一边看,后来也忍不住凑过去,第一视角欣赏戴上新帽子的越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