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宴会厅此刻寂静无声,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了暂停键。
越綾拎著那只装满珍珠的小包,从无数震惊诧异的视线中,察觉两道截然不同的注视。
一道来自温少虞,一道来自裴商。
越綾自然而然忽略了温少虞,去看裴商,对方嫣红的唇微微一勾,冲她做了个口型——
“还、不、谢、谢、我?”
越綾:“……”
这流氓。
之前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把她抵在柱子后面亲了又亲,咬了又咬,逼得她掉了一连串眼泪。
眼泪变成珍珠,落在他掌心,被他一颗颗收好了,装进她的包里。
他让她带著,不准丟,也不准给別人。
越綾对自己的珍珠没什么特別大的想法,在她眼里那就只是眼泪而已。
可现在不一祥了,这些珍珠是她被他唇齿纠缠后留下的罪证。
她甚至能透过珍珠的大小,回忆起他们亲吻时的情景和感受。
小一点的,是她被吻著唇角,温温热热的,舒服又温柔。
大一点的,是她被咬著唇珠,吮著舌尖,又酸又麻,还很疼。
明明是白色的珍珠,现在在她眼里却怎么看怎么黄。
烫手山芋一样,她恨不能直接丟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可偏偏裴商说得没错,这些珍珠现在成了她为自己证明清白的证据,丟不得,扔不得。
越綾真是烦躁到有点想杀人。
偏偏那討人厌的温少虞还在盯著她看,越綾烦得不行,立刻狠狠瞪回去,坏脾气暴露无遗。
“看什么看?!”
温少虞怔了一下。
继之前在红毯上被越綾故意绊倒之后,他又一次看到了她软弱外表下之下的深深反骨。
她並不好欺负,甚至脾气超坏。
別人想诬陷她,羞辱她,她並不会束手就擒。
被逼急了也会亮出尖锐锋利的爪子,把对方挠得鲜血淋漓,面目全非。
怎么感觉更有意思了。
温少虞眯起眼睛,皮鞋似乎被什么圆滚滚的小东西轻轻撞了撞。
他低下头,看到一颗珍珠。
从越綾包里掉出来,命运般滚到了他眼皮子底下。
温少虞站了半晌,在眾人没注意到的时候,弯腰把那颗珍珠捡了起来,放在掌心摩挲。
以他专业珠宝设计师的眼光来看,这颗珍珠確实罕见,在不同角度看过去,光泽都不同,甚至有些流光溢彩。
不知出於什么想法,温少虞把珍珠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
好香啊。
珍珠本身也会有味道吗?还是越綾给珍珠也喷了香水?
温少虞在识香方面並不是专家,要是江陆在的话,他估计能闻出些许门道来。
只可惜他身体不適,这会儿还躺在房间出不来。
温少虞隨意地想著,反手把珍珠塞进了上衣口袋里。
神情泰然自若,完全没有私藏別人东西的羞愧感。
甚至他还抽空关心了一下沈珍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