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维楨。
顾悦垂眸,微微一笑,並未多做解释。
之所以一眼就能认出这个人,无非是上一世她救过他的命,可他却恩將仇报。
当时太后病了,却心心念念要见她,长公主答应带她入宫,却在半途设计让她的马车发狂,她被摔出了马车,直接断了腿。
当时,徐维楨身无分文,快要饿死了。
被带回去的顾悦抱著必死的念头,將身上藏著的几个银稞子还有饼全都塞给了他。
徐维楨感恩戴德,甚至不断磕头,保证他日一定会报恩。
再见这位新晋探,那已经是杨婉仪的裙下臣。
寒门出身,又才华横溢,杨怀远看重他,自然想方设法將他拉拢到自己这一派来。
穷人乍富。
有了长公主府的提携,他一步登天,也变了心思。
她记得,当杨婉仪故意让他看到自己满身鲜血倒在药池中的时候,他的厌恶溢於言表,还道,“二小姐当真是心善,长姐这般噁心,竟然还好生供养著……”
知道当初是她救了他的时候,他说,“你不过是偷拿了二小姐的財物,竟然还想要挟恩图报,我便是报答,也该是承二小姐的情,你又算什么东西?”
她求他帮她逃出去,他转头就出卖了她,还站在杨婉仪身边嘲讽道,“二小姐对你如此好,你不知足便罢了,竟然还想毁她名声,要我说,二小姐就该把你卖到青楼去,你便知道如今活得有多么自在。”
顾悦闭了闭眼。
过去了。
她的人生不需要任何人来评判。
至於徐维楨,不管他想做什么,都不足为惧。
她会让他付出代价。
但是,得先让他爬得高些,那样才能摔得越惨。
“从素秋那拿银子雇些看家护院的人送去书院,另外,找人盯著徐维楨。”想到这里,顾悦冷声开口,“若是人人都像他这样晕倒在书院门口,那书院岂不是成了慈善堂?”
素冬连忙应声,“爷爷心善,回头奴婢提醒爷爷一下,免得给小姐添乱。”
顾悦点头。
心善之人最容易被利用。
警醒几分並无错。
“其实,我多少有点不甘心。”顾悦不再提徐维楨,垂眸道,“谋算一场,只是让他们丟了面子,愁著补全银两,太便宜他们了。”
虽然在萧烬面前那样说,但是一开始,她的確是想要了结他们其中一人的命。
如今的结果,著实差强人意。
素冬立刻就明白了,宽慰道,“经此一遭,长公主更厌恶杨大人,二人怕是长久不了,那位也会对太子多有不满,这些可不是银两能换来的。”
道理,顾悦都清楚。
所以她也只是说说,毕竟不管是杨怀远还是太子,都不是她一下就能扳倒的人。
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