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林格听见声音,茫然得挪动脖子望了过来。
他注视著朱鳶,注视著朱鳶眼底的真诚。
一时间,布林格有些恍惚。
透过实验室顶上吊灯散发著白晕的光圈,他好像在朱鳶身上看见了十多年前的自己。
一样的年轻,一样的满怀正义与希望,甚至一样的对称颂会嗤之以鼻。
但...很多事情他已经记不起来了。
自己为什么要加入称颂会...他不知道。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当初究竟报以怎样的情绪,只知道称颂会好像救过自己,然后加入称颂会就变得非常顺理成章。
可称颂会在救了自己之后究竟还对自己做了什么,布林格不清楚。
自从被称颂会救下之后,他余下的生命里就只剩下了对始主的忠诚。
所以,他不能说。
布林格闭上眼,想要保留自己对始主的忠诚,一直到躺进棺材里。
朱鳶见状,顿时痛苦地闭上眼睛,指尖深深嵌进肉里。
她知道,今天自己很可能得不到答案了。
许久,当嘆息声將朱鳶的希望彻底沿岸,心底的火焰也被实验室的空调吹到冰点。
她嘆息一声,轻轻呼出一口浊气:“今天,我会当做治安局失去了一位可敬的前辈。青衣前辈,我们走...”
“布林格,你真就什么都不说?”
突然,另一道声音加入这场糟糕的对话。
枫染似是吃完炒饭回来了,慢悠悠走到布林格躺著的病床边,扶著他的肩膀让他坐起来。
“布林格,眼睛睁开,看看这份实验报告。”
布林格闻声稍稍眯开了眼睛,隨即就是一大段数字和生物、化学定律强暴了他的眼睛。
他扭过脑袋,看向枫染的眼神中带著几分学生做不出试卷,想要抓耳挠腮跳大神的抓狂感。
他眼睛一眨一眨的频率,毫不掩饰自己纯真的懵懂无知,好像在说——
你给我看的这东西,你自己看得懂吗?
另一边,青衣带著朱鳶又回来了。
既然枫染回来了,那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不过枫染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布林格居然看不懂。
於是,青衣走上前来,徵询枫染同意过后將实验报告拿在手中,上下扫视两眼。
“嗯?”
上一秒青衣还气定神閒,可结果下一秒突然眼睛都瞪大了,仿佛是要钻进实验报告里似的,飞速將实验报告拉近。
一时之间,青衣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於是从头到尾重新又看了一遍。
然而,第二遍也还是同样的结果,青衣惊呼:“怎么会这样,称颂会他们居然...”
青衣这一叫,可把朱鳶叫得紧张起来。
她连忙窜到青衣身后,忙不迭地问:“青衣前辈,发现什么了吗?”
青衣呼了口气,重重嘆道:“江湖路远,人心险恶。”
“即便布林格都已经混到了称颂会的高层,他也依旧逃不了被称颂会利用的结局。”
说著,青衣將实验报告向后传递,在一阵嘆息声中將其交给朱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