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承认，绝不承认！

此时，琴案对面的苏清璃也有些头大。

看对方的样子，明显是有势力的，而且.....

没想到到了上界，也是个卡顏局啊，对方耳根不易察觉的微红就已经能证明了。

凌千夜身份不凡，若能说动相助......

可究竟要怎么说服对方出手帮忙，提高她逃出去的概率呢，苏清璃有些头大。

琴音渐止，凌千夜仍闭目回味，片刻后才温声道：“此曲甚妙，可否再奏一遍？”

苏清璃指尖微顿，唇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

这人莫不是要她把同一首曲子弹到天亮？

无奈之下，她只得重新抚弦。

可弹著弹著，琴音忽地一滯，曲调变得凌乱起来。

凌千夜眉头微蹙，抬眸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梨带雨的绝美容顏。

微微低著头如同做错事的孩子，清澈的双眸中满是恐惧。

“姑娘这是......？”凌千夜心头一紧。

苏清璃慌忙用纤指拭泪，不慎將几缕青丝拂乱。

她咬著唇，声音细若蚊吶：“公子恕罪....清雨失態了.....”

苏清璃贝齿紧咬朱唇，双眸中似乎有水珠转动，可怜又勾人。

在凌千夜的再三追问下，苏清璃才哽咽道：“这曲子....让清雨想起了下界往事.....”

她抬起泪眼，眸中水光瀲灩：“公子可知，下界有一处叫血狱的地方？那里终年飘雪，却是一片猩红.....”

凌千夜想了想，摇摇头：“此界乃眾多修士飞升而来，我不知。”

苏清璃语塞。

这人看上去一本正经，怎么跟比钢筋混凝土还硬啊？

难不成是她打开的方式有问题？

隨后调整了一下，声音越来越轻，却字字诛心：“雨儿从小就苦，七岁就被丟进血狱，每日与凶兽搏杀....活下来的孩子，才能得到一口餿饭....”

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颤抖了一下：“好不容易修炼至巔峰，以为飞升就能解脱.....”

一滴泪恰到好处地滑落：“谁知.....竟是另一个牢笼.....”

说到动情处，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不住颤抖，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脆弱得让人心尖发疼。

凌千夜看著苏清璃眼角滑落的泪珠，心头猛地一紧。

下意识上前半步想要扶住她颤抖的肩膀。

很快又硬生生顿住动作，修长的手指在半空中蜷了蜷，终是缓缓收回袖中。

似乎，不太合適。

“清雨姑娘......”他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带著几分无措：“莫要伤心。”

苏清璃露出一抹苦笑：“在下界时，我从未有过朋友....凌公子是第一个待我真诚之人。”

朋友？

凌千夜一愣。

苏清璃见状，又垂下眼帘，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浅浅阴影：“是清雨僭越了，公子终究只是客人.....”

这时，凌千夜才反应过来。

“不是的！”

他急声打断，向来沉稳的声线罕见地失了分寸。

深吸一口气，郑重道：“能得清雨姑娘视为知己，是凌某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