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元景帝哪里还不知道是个怎么回事,眼中彻底浮现失望的神色,抬手指了指立於侧內的两个內侍,“你们说。”
那两名內侍正是刘韞身边的人。
两人双双跪下,为刘韞道起不平。
“大皇子动輒对我们殿下出言辱骂,藉故看上殿下身边的人,连书童都调走了,殿下连个磨墨提书箱的人都没有。”
“前几日出宫前因为一串珠串链子断裂,大皇子让我们殿下在太阳底下跪著捡了一下午,回去便中暑昏睡了过去。”
“殿下天热胃口不好,庄妃娘娘借著这个由头剋扣殿下饮食。”
“庄妃娘娘还缩减了殿下的冰鉴用度……”
两个內侍平日里不敢为自己主子抱不平,如今元景帝亲自发问,自然是知无不言,恨不得將方方面面的小事都说乾净。
许许多多芝麻似的小事单独拆开没什么,可一顿子全堆挤起来便显得格外触目惊心,谁也想不到,堂堂皇子的日子过的会如此艰难。
顾知望抬头看了眼元景帝的脸色,嚇得立即低头,心道刘焱这次要倒霉了。
这属於皇家內部的事,他不好掺和,让王霖捅出来再合適不过。
殿內气压低的嚇人。
刘焱不敢对上元景帝的目光,心里乱糟糟一片,想要为自己辩解口中却只是反反覆覆一句儿臣是被冤枉的。
元景帝冷眼看著地上的刘焱,沉声道:“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心里还有没有一丝血脉亲情,身为长兄不仅不庇护幼弟,反倒施与欺压。”
“你心性残暴,孽障在身,今日敢对重臣之子下此死手,来日必將置整个大乾於不义。”元景帝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这一刻他不仅是失望透顶的父亲,还是统领整个家国不容有私的帝王。
今日之事没有个了解,难以平息眾怒,也对不起顾郑两家。
“皇长子刘焱,今杖责三十,令幽於青湖山庄静思己过,无召不许回宫,此地幽静,无尘世喧囂,希望能洗尽你身上的罪业。”
“其母庄妃张氏,褫夺封號,收回协理六宫之权。”
刘焱闻言浑身瘫软,心里的最后一丝希冀打破,想不到自己父皇会如此无情,他很快摇头,“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下毒手,我不过是叫他们被困后山一晚罢了,不是已经找到了吗,父皇,儿臣知道错了。”
“你还装。”王霖冷哼了声,“那些毒蛇郑將军可是都看见了,你狡辩不成。”
刘焱猛地抬头,“什么毒蛇,我根本没放什么毒蛇。”
他犹如找到什么漏洞和希望,朝著元景帝跪爬了几步,激动道:“是他们自己运气不好碰见了蛇窝,和儿臣没关係,父皇——”
元景帝看著底下毫无仪態,没有丝毫悔过的刘焱,闔上眼挥了挥手。
守在两侧的侍卫將人带了下去。
顾知望几人看出元景帝的疲倦,识趣告退。
出了內殿,王霖兴致勃勃要去看刘焱挨板子,顾知望嘆气,一把拉住他,“你有些太得意忘形了。”
王霖摸了摸自己往上翘的嘴角,“有吗?”
顾知望不理会他的得瑟,微微蹙眉,“你们觉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毒蛇的事,刘焱好像真的不知情。
郑宣季一挥手,“管他呢,叫人设计引我们被困后山总是不爭的事实。”
这倒也是,刘焱包藏祸心,何尝不是想將他们困死在里面,最好一辈子寻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