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行简跟倒豆子一样,把这些日子攒在心口的话全都噼里啪啦倒出来,
语速又急又碎,像是怕一旦停顿就有人打断他。
季眠这才终於理清楚了眼前这个陌生alpha的名字,段行简,
还有他这突如其来的来意,是为了席玉川。
可说到最后,这个年轻alpha脸上的神情却渐渐变了。
他站在客厅落地窗前,逆著光,侧脸的轮廓削得冷硬,
明明话语里没有半点情绪,整个人却透著一种压抑的躁意。
季眠坐在沙发上,抬眼望著他,眸子清澈如水,却皱起了眉,
omega分不清他到底是来找人的,还是来找席玉川寻仇的。
毕竟段行简说那人“欠他”,语气里听不出怀念,更多的是未解的执念和不甘,
而执念的尽头,有时候会变成恨。
季眠的指尖轻轻抚著膝上的衣料,偏头看了眼迟云庭,
后者半靠著沙发背,神情懒散,指节敲著沙发扶手,像主人身边养足精神的藏獒,
不咬人,但隨时准备扑上去。
季眠收回视线,淡淡道,眼神探寻,
“你说你找他,但你这样子……不像只是来敘旧的。”
段行简没答话,他只是抬起头,目光一寸寸扫过季眠,
最终落在茶几上一只空杯上,
像是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身份不够理直气壮询问席玉川的地址,
欲言又止,只好仓皇找了个“朋友关係”当作弥补,
语气终於轻了点,却更像是把一个沉疴砸在屋子里,让人喘不过气。
季眠坐在沙发一侧,身侧的月季安静地散著香气。
他听完,有一瞬的沉默,眉心微微皱起,显然是为难了,
他轻声道,
“我也不清楚他去了哪里,我给他发的消息……也已经很久没回我了。”
语气带著一点点歉意,也带著些无奈,抱歉地朝段行简笑笑。
他不是没找过席玉川,甚至曾试著让迟云庭去打听,但都没结果,
有些人就像突然从世界上蒸发了一样。
季眠的指尖下意识地搓了搓沙发边缘的织线,睫毛轻轻垂著,
眼神落在桌上没动的茶杯,像是还在回忆那个总笑眯眯地给人递甜点的蛋糕店老板。
omega不屑於撒谎,但从语气里,对於找到席玉川这件事他也並没有太多希望。
迟云庭坐在他身边,一手搭在沙发背后,
眼神冷淡地看著段行简,没插嘴,却像是隨时会把人重新丟出去,
脸上礼貌却不耐的表情,把段行简盯得脊背一凉。
段行简张了张嘴,原本还想再问点什么,最终却只能闭上嘴,
像块潮湿的砖头,固执地杵在那里。
空气又一次沉静下来,像某种无形的东西压在屋顶上,
连窗外夜风穿梭枝叶的声音都变得格外轻微。
至於在本就安静的西边小別墅里,突然多了位不速之客这件事。
季眠抬手揉了揉眉心,这场意外真的是来的莫名其妙,他是真的有点头疼了,
眉眼低垂间,浓密睫毛扫下一片阴影,连语气都带著浓浓的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