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冠冕的作用。”霍奇盯著锈暗的头饰，若有所思地说：“它並没有直接赋予人智慧，但是——拉文克劳用了一种巧妙的办法，將潜藏在脑海深处的思想挖掘了出来。”

“是啊，我从没发现自己有这么多人格。”看起来比霍奇本人大几岁的投影说。

“別说傻话了，”霍奇轻快地说：“我认为，罗伊纳·拉文克劳对智慧的定义——至少是一部分定义——是让一群自己在大脑里开会，我的魔法恰好將这一理念形象化……我已经迫不及待试试效果了，不妨先从那个迷人的古代魔法开始。”

於是一群『霍奇』盘坐在地上，任由他们畅所欲言。霍奇从未想过，这些由魔法临时创造的傢伙能提出如此多不同的思考角度，而他们都是自己意识的一部分。“就像一支精明强干的团队。”“默契十足。”“水平相当。”“很有智慧的发言……”这些意识七嘴八舌地互相吹捧说。

一旁的投影咧了咧嘴，“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时，霍奇听到门外有动静，他摘下冠冕，將它迅速藏起来。那些意识也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了。平斯夫人走进来，端著一盘手指饼乾。看到投影时她的鹰鉤鼻诧异地吸了吸气，不过她对书籍以外的东西不感兴趣，因此只是將饼乾碟放在桌上。

“如果你不想被留堂，从现在开始大概还有五分钟时间吃点东西。”

“谢谢你，平斯夫人。”霍奇说，一挥魔杖，很像实体守护神的银色投影化成一团雾气。他確实饿了——为了转移冠冕放弃了午饭，他抓起一把小熊饼乾狼吞虎咽。几分钟后，跟著平斯夫人离开时，霍奇感觉身体和精神同时撑到了。

他匆匆跑去上课，並且第一次在魔咒课上心不在焉，打起了瞌睡。“有心事？”弗立维教授亲切地问。霍奇越过他身后，能直接看到安东尼在麦可的咒语作用下笑得直打跌，瘫在地上起不来——他们今天学习一种名为胳肢咒的符咒。

“总感觉时间不够用。”霍奇小声说。

“你私下太用功了，我听爱尔玛说，你简直住在图书馆了。”弗立维仰著头，“我见过很多勤奋好学、天资聪颖的学生，但我想，你肯定不是忙於课堂作业，是吧？”

爱尔玛是平斯夫人的名字。

“唔。”霍奇含糊地说。他眨了眨眼，觉得没必要告诉这位爱激动的教授关於魂器的事儿，於是低声嘀咕说，“也许我需要一枚时间转换器。”

弗立维立刻瞪圆了眼睛。

他不安地看看其他学生的膝盖，有些紧张地说：“我们不是在茶话会上討论过了吗？不对外说……”

“抱歉，弗立维教授，没忍住。”霍奇说，这时已经下课了，他被弗立维教授拉到一边。“我在想，如果能在袭击发生前，传递一个口信……或者转移部分思想，不知道是否可行？”

矮个子的弗立维教授拼命摇头，就像有人转动一只拨浪鼓。

“我们不做假设。”他尖声说：“调查袭击真相是教授们的事情。说真的，你需要休息，多出去走走，你被拘束得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