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古代建筑有它自己的尺寸比例要求,他这样硬套,当然会让整体结构看上去不协调了。
马永涛听不懂李启文说的这些理论,但看到梁工的表情,也知道李启文说到点子上了。
不过他並不想追究谁的责任,他只关心问题该怎么解决。
“那李老师,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补救呢?”
他下意识的换上了老师的称呼。
在影视圈里,对各行各业的专业人士,都可以称之为老师。
李启文来也不是戳梁工的短的,闻言就问工头要来了捲尺,爬上脚手架,量了量斗拱的尺寸。
得到尺寸后,他就拿过了一根铁丝当做笔,在地上写写划划了起来。
“明清以来的建筑,是以斗口为模数来定额的,尺寸和宋代的材份制差不多。
根据建筑大小形制,斗口一共分为十一个等级。
斗等材为6寸,然后每等材递减0.5寸,按照这个斗棋的尺寸来算,也就是3寸的七等材。
现代公尺1公尺是32厘米,那么七等材就是9.6厘米,按照这个比例换算—设计图呢?”
””
李启文头也不抬的问了句。
“在这。”
不等马永涛发话,梁工就已经递上了设计图和笔,顺势就蹲在一旁,一脸认真的看著李启文计算。
他的神色间,已经完全不见了刚才怒气冲冲的態度,反而像是回到了课堂上的学生。
“第一个明间的面阔应该是77斗口,进深应该是5/8通面阔,那么算下来,现在的举架就明显低了应该加高6寸,也就是19.2厘米。”
“现在定的举折高度也不对,应该是先定脊桁下的第一橡架,按总举高尺寸的十分之一计算,
以下每架均自上递减半为准,每尺折一寸.”
看著李启文列出的数字,严格的计算方式,梁工越看越心惊。
他对传统建筑也是有所了解的,不然也不会接这样的项目了。
但从大学的专业课开始,他所接触学习的,都是现代模式的度量尺寸。
虽然他也知道,中国古代的建筑度量尺寸自成一派,可在现代社会环境下,那一套老標准已经被淘汰了。
他从没想到,居然有人能把那一套老標准研究得如此精深,並且还能如此轻鬆的和现代標准进行转换。
这份深厚的古代建筑学能力,居然出现在了一个如此年轻的小伙子身上,让他格外的心生敬畏。
用了一个多小时,李启文彻底把设计图的数据参数修改了一遍,才递还给梁工。
起身伸了个懒腰,他吩咐:“让施工队根据这份新数据调整,重新架梁,调整墙高,按新数据標准施工就可以了。”
“真的吗?太好了!”
马永涛惊喜的握住了李启文的手,由衷道谢:“太感谢你了!李老师,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了!”
“好说,直接折现吧!”
李启文开玩笑:“感谢的力度有多大,看红包厚度就行了。”
“必须安排!”
马永涛一口答应了下来:“这本来就是应该的嘛!”
梁工在一旁看著设计图,沉默良久。
李启文计算的过程,他是全程目睹的。
再看一遍,也是消化这份设计图带来的震撼。
將数据全部默算了一遍,確认无误后,梁工才把设计图交给了工头,隨即看向李启文,有些小心的问:“李先生,您也是从事建筑设计行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