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士兵的脸上,露出了茫然和动摇的神色。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確实不知道王都的內情,只知道是奉命前来“平叛”的。可现在听罗科这么一说,他们好像·成了叛徒的帮凶?
远处,威廉士侯爵的战车上,老侯爵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攻心为上,有点意思。但光靠嘴皮子,
是守不住城的!”
他猛地一挥手,下达了命令。
“马库斯!別跟他废话了!给我一次试探性进攻!我要看看,他这乌龟壳,到底有多硬!『
“是,侯爵大人!”
城下的马库斯得到命令,脸上露出狞的笑容。他拔出长剑,向前一指。
“骑兵队!衝锋!!”
“鸣——”
进攻的號角声响起。
一支约有两千人的轻骑兵部队,从银月军团的阵中呼啸而出,如同离弦之箭,朝著落日城的城门发起了凶猛的衝锋。
马蹄声震天动地,仿佛要將大地都踏碎。
城墙上,维特尔的脸色一变:“不好!他们要抢城门!”
“慌什么。”罗科却依旧镇定,“传我命令,弓箭手准备!”
他早就料到对方会来这么一手。
只见那两千骑兵,转眼间就衝到了护城河前。然而,就在他们准备越过吊桥,衝击城门的时候,异变突生!
在吊桥前方那片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草地上,突然冒出了无数尖锐的木桩!同时,地面毫无徵兆地塌陷下去,露出了一条条深邃的壕沟!
“啊!”
冲在最前面的数百名骑兵,根本来不及反应,连人带马,惨叫著跌入了壕沟和陷阱之中,瞬间被尖锐的木桩刺穿,死伤惨重。
后面的骑兵大惊失色,连忙勒马,整个衝锋阵型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放箭!”
就在此时,罗科冰冷的声音响起。
城墙上,早已准备多时的数千名弓箭手,同时鬆开了弓弦。
“咻咻咻咻!”
密集的箭雨,如同乌云一般,遮蔽了天空,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朝著下方混乱的骑兵群倾泻而下!
噗!噗!噗!
箭矢入肉的声音,伴隨著士兵和战马的惨叫声,连成了一片。
一轮箭雨过后,又是第二轮,第三轮城下的骑兵部队,在付出数百具户体的代价后,终於崩溃了。他们丟下同伴的户体,狼狐不堪地调转马头,逃回了本阵。
城墙上,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总督大人威武!”
“落日城万岁!”
首战告捷!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胜利,却极大地鼓舞了守军的士气。他们看向罗科的眼神,充满了敬佩和信赖。
罗科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他知道,这只是开胃小菜。威廉士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將,绝不会因为这点小小的挫败就退缩。
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希拉斯走到他身边,看著城外那重新变得安静,却更显压抑的敌军大营,低声说道:“总督大人,开局很顺利。可是我们的人数和他们相差太悬殊了。如果他们不计代价地发动强攻,单靠守城,我们撑不了多久的。”
罗科点了点头,目光深邃。
“我知道。”
“所以,我们不能只守。”
“我们得想办法主动出击。”
“什么?!”
“总督大人,三思啊!”
维特尔將军也急了,他上前一步,激动地说道:“总督大人!我知道您驍勇善战,但我们真的没有主动出击的资本啊!我们这点兵力,衝出去就是给人家送菜!一旦野战失利,我们就连守城的机会都没有了!”
“谁说要跟他们野战了?”罗科抬眼看了他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从沙盘上拿起代表自己亲卫“风暴骑士”的黑色小旗,没有放在城墙上,而是直接越过了代表敌军主力的红色木块,插在了整个大营的最末端。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隨著他的动作,脸上写满了困惑。
“威廉士的大军虽然精锐,但他们有一个致命的弱点。”罗科的声音充满了自信,“他们来得太快了。”
“快?”眾人更是不解。兵贵神速,这难道不是优点吗?
只有希拉斯若有所思,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罗科解释道:“正因为来得太快,他们只带来了最精锐的战斗部队,后勤辐重部队肯定还在后面。而且,为了追求速度,他们携带的粮草也绝对不会太多。现在支撑他们大军的,一定是就地徵集来的粮草。”
他用手指在沙盘上敌军大营的后方画了一个圈。
“这里,是他们临时搭建的粮草仓库。还有这里,是他们的工匠营地,我敢肯定,所有的攻城器械都在这里连夜赶工。这两个地方,就是他们大军的命脉所在。”
维特尔將军瞬间明白了罗科的意图,他倒吸一口凉气,失声道:“总督大人,您是想—-夜袭?”
“没错。”罗科的眼神亮得嚇人,“今晚,我就要给威廉士送一份大礼。”
“这太冒险了!”维特尔几乎是吼了出来,“敌营戒备森严,我们的人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去?这和送死没区別!”
“常规部队当然不行。”罗科的目光落在了那面黑色小旗上,“但我的风暴骑士,可以。”
他看著维特尔,也看著在场的所有人,语气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今夜子时,我会亲率三百风暴骑士,从北面的水门出城,绕到敌军大营的后方。我们的目標,就是他们的粮仓和工匠营!”
整个指挥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罗科这个疯狂的计划给镇住了。
亲率三百人,去突袭两万人的大营?
这已经不是冒险了,这是在赌命!用自己的命,和整个落日城的命运去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