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瓦斯並未直接说话,而是通过灵魂层面的低语和环境暗示,將一个个念头植入西蒙以及附近其他逃兵的心中。
“队长是为了保护你们才死的———”
“那个女人—.她杀了队长,肯定也消耗巨大,变得虚弱了——”
“你们不能就这么逃走你们反击了,对吗?你们勇敢地战斗了——
“是的—你们和虚弱的她进行了一场大战.还成功伤到了她—
“虽然最后还是让她跑了—但你们尽力了——你们是英勇的—
这些念头像是一颗颗种子,在他们惊魂未定、急於寻找合理藉口的心田中迅速生根发芽。
恐惧逐渐被一种被引导出来的“记忆”所取代,他们並非懦弱的逃兵,而是在队长牺牲后,与强大的敌人进行了一场惨烈搏斗並將其击退的“勇士”。
科瓦斯如同幽灵般在荒野中穿梭,用同样的方式“点醒”了每一个逃散的队员和土兵。
它的【蛊惑】並非强制洗脑,而是利用了他们当时的心理状態,巧妙地將一个更“体面”、更能让他们接受的剧本,植入了他们的认知。
而且这些人的实力普遍都在二转和一转,根本不能抵抗他。
做完这一切,科瓦斯再次振翅,迅速返回霍恩身边,落在了他的肩头。
“主人,”科瓦斯通过灵魂连结匯报,“已经处理好了。在他们的『记忆”里,囚犯塞拉菲娜挣脱束缚,拼尽全力突然袭击,杀害了奥斯丁队长,但她自己也因此变得格外虚弱。
隨后,由西蒙学长带头,他们剩下的所有人与虚弱的囚犯进行了一场殊死搏斗,成功將其重创,只是最终还是被她侥倖逃脱了。”
霍恩微微点头,对科瓦斯的工作表示满意。
这只骷髏乌鸦在辅助和处理“善后”方面,確实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没过多久,西蒙、罗德以及其他逃散的队员和士兵们,陆陆续续地从各个方向聚集了回来。
他们的脸上不再是纯粹的恐惧,而是带著一种混杂著疲惫、悲痛、以及一丝后怕和“英勇”的神情。
他们互相看了看,眼神中传递著某种“共识”。
“我们活下来了。”西蒙喘著粗气,眼神有些呆滯,但语气却异常坚定,仿佛在遵循著某个神圣的使命。
说著,他表情木然的拔出佩剑,在自己手臂上划开了一道不算太深的口子,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他又撕破了自己的制服,在脸上和身上抹上泥土和血跡,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
罗德和其他队员、士兵们,都开始在自己身上製造伤口,撕裂衣物,弄得灰头土脸,
努力偽装出一副刚刚经歷过惨烈大战的模样。
场面一时间有些诡异,一群神情木訥的人在沉默地互相伤害或自我伤害,只为了“圆”那个被植入的谎言。
霍恩看著这一幕,没有阻止,
他只是弯腰抓起地上的一把混著血的泥土,隨意地在自己的黑袍和脸上抹了几下,做出一副也经歷了战斗的样子。
相比於西蒙等人的“用力过猛”,他的偽装显得隨意许多,但也足够了。
就在他们刚刚“打扮”完毕,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巴雷特队长和科索沃指挥官带著大部队回来了。
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显然追捕那个盗贼並不顺利,但他们手里確实拖著一具穿著夜行衣的户体。
那个倒霉的盗贼最终还是没能逃脱。
“奥斯丁呢?这里发生什么事了?!”科索沃指挥官一眼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无头户体,以及一片狼藉的现场,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厉声喝问。
巴雷特队长也是面色剧变,一个箭步衝到无头户体旁,探查之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指挥官大人,奥斯丁已经死了。”
“队长指挥官大人——.”西蒙恢復常態,依照著记忆迎了上去,声音沙哑地开始匯报那套被科瓦斯植入的事实:“囚犯塞拉菲娜她突然挣脱了束缚,她偷袭了奥斯丁队长——奥斯丁队长为了保护我们———?牺牲了。“
他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那女人杀了队长后也变得很虚弱,我们和她拼了,大家死战不退,最终重创了她,可还是被她跑了,我们拦不住。”
西蒙指了指自已和其他人身上的伤口和狼狐样子,作为激战的证据。
科索沃指挥官听著西蒙的匯报,看著奥斯丁的户体,又扫视了一圈“个个带伤”、“奋勇作战”的下属,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奥斯丁死了,三转的队长,就这么折在了这里。
更关键的是,重要的囚犯塞拉菲娜,居然在重重看守下逃跑了。
尤其是在听到塞拉菲娜是在被重创后才逃跑的,科索沃心中的怒火更是达到了顶点!
一个受了重伤的囚犯,居然还能从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废物!一群废物!”科索沃猛地一挥马鞭,发出啪的脆响,怒吼道,“一个受了重伤的女人都看不住!!”
他的目光如同刀子般扫过西蒙等人,最终落在了霍恩身上,似乎想起了这个新来的死灵法师,但此刻也无暇多问。
“巴雷特!”科索沃怒吼道,“你带人处理现场,收验奥斯丁的遗体!其他人,还能动的,跟我来!”
他猛地调转马头,身上爆发出四转强者的恐怖气势:“那个该死的女人跑不远!给我追!!”
说罢,他一夹马腹,如同离弦之箭般,率先朝著塞拉菲娜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巴雷特犹豫了一下,留下几个队员处理现场,自己也带著大部分还能行动的队员,紧隨科索沃而去。
不过他们註定追不到,因为西蒙指的方向是错误的,不是他故意这样子,而是他脑子里的记忆就是这样的。
转眼间,车队再次变得空旷,只剩下霍恩、西蒙、罗德等几个“伤员”,以及奥斯丁冰冷的户体,还有那辆彻底报废的囚车。
“学弟,你没事吧?”
西蒙关切的问道。
“没事。”
霍恩拍了拍身上的灰,有些奇怪这傢伙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己,刚才跑的时候可是头都没回来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