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大量被斩断的植物根须。

其色泽样貌，令江澈想起那日千崖洞坊市入口，在度灵道人耳中一闪而过的东西。

只是相比那时，这些根须要粗壮许多。

江澈在洞口处稍微驻足了一会，儘可能地猜测此地发生的事情。

如果那只蛛妖的境界没有变化。

断无可能以一己之力覆灭有筑基修士坐镇的卢家。

应该是度灵道人动的手，或者也可能是二者联手，但在功成之后，却又反目成仇，殊死爭斗。

此后，度灵道人离开卢家。

移动到了虎啸岩一带。

而这只开慧蛛妖则驻留於此养伤，还拖著重伤之躯在此地挖了一条深坑。

但其中又有些说不通的地方。

以江澈的判断，度灵道人的实力应该是超过这只蛛妖的，为何爭斗得如此惨烈，却未曾取走蛛妖的性命？

蛛妖又为何重伤未愈，也要坚持挖掘这条坑道？

江澈觉得，这和吸引他来此的那道五品机缘，应该脱不开关係。

盘膝坐在殿中片刻，调息回气。

江澈抖数精神，做足了准备，继续往坑道內深入。

坑洞大小是蛛妖適配自己体型挖掘而出，於江澈而言颇为宽。

內壁上近乎隨处可见蛛妖残肢碎肉和其淌出的血跡。

闻去腥臭扑鼻。

往前走了不知多远，在江澈感知中已经近乎深入听竹山山体內部。

“你在外面杀了我的孩儿？”

一道温婉的女声在坑道中迴荡传来。

江澈转过最后一个弯。

浮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只小山般巨大的蛛妖，腹部高高隆起，內侧有一圈银丝织就的纹。

一眼望去，恍愧似一张柔媚的女性人脸。

蛛身前面，口器廝磨。

女声就是从內里传出，但配合语气做出表情的却是腹部的人脸。

新的一张青瘴符坠地。

数把血剑环绕周身，另有一个裹著黑袍的影子从江澈身后徐徐转出。

做好了隨时从灵潭道基中抽出血河剑的准备。

江澈这才坦然微笑道：“不错，你子嗣吃我人族，我见了就顺手把它们杀了。

你要向我报仇么？”

蛛妖腹部人脸有些悽苦，也有些释然：“不用，些许子嗣，只要我仍在，再生也就是了。

就如你所说，我的子嗣也吞吃了你的族人。”

女人脸上露出费劲思索的表情，半响后道：“你们人族有言，冤冤相报何时了。

只要你就此退去，我们可以相逢一笑泯恩仇。

江澈盯著蛛妖看了会，晒笑道：“你学得倒像。

此前外间大殿中。

你和一个人族修士打了一场，我想知道那个人族修士的去向，还有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人族修士？”女人脸上满是嘲讽，蛛妖嘿然道：“那东西可算不上是修士，

它...”

话音真然而止。

蛛妖口器廝磨，往江澈近处拱了拱：“我才不告诉你呢，我们得谈条件。”

江澈微笑道：“可惜。

如果你愿意说，你本是能多活一会的。”

语罢，青瘴符的毒瘴最先喷射而出。

和江澈预料中相仿，面对筑基层次的对手时，毒瘴很难完全感染扎根。

虽然蛛妖身上本就有许多横七竖八的伤口，但瘴气顺著伤口深入其中，最多也只是生出一丛丛枝丫。

让蛛妖剧痛暴怒，却没有决定性的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