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尔夫俱乐部的会员们並不都是这项运动的忠实爱好者,很多人纯粹是为了彰显逼格弄个会员而已,打得好的有,比如暉哥这样的业余高手,十八洞標准七十二桿的一场球,他能打出八十桿的好成绩,確实能傲视一般人。
更多的是票友,是来感受氛围,享受昂贵爱好带来的满足感,顺便结识新朋友,拓展社交圈子,这些才是重点。
球童见过许多爱吹牛的客人,做生意的中年油腻男,可不就是爱吹牛的主力群体么,吹自己有钱,吹自己关係牛,吹自己腰好,也吹自己球技好。
吹就听著,中年男人都跟大公鸡似的,喜欢在年轻异性面前嗷嗷叫显示实力,球童也不点破,嘻嘻一笑,说咱们拭目以待。
在发球檯就位之后,叶向暉又突发奇想:“阿黄,单纯比赛没有意思,不如我们加上彩头吧。”
易冷说:“暉哥打算玩多大呢?”
叶向暉说:“就赌欧氏的未来,你贏了,我退出,我贏了,你退出,怎么样?”
易冷还没说啥,良叔就不满意了:“阿暉你不要欺负人,你球技那么好,肯定会贏的。”
暉哥也自嘲地一笑,这確实有点欺负人了,看装备就能看出来,他和屠文虎都顶著规则上限带了十四根球桿,有开球的,有远射的,有救球的,细分种类非常讲究,再看阿黄,在球童的善意建议下,就租了一根开球的一號木桿,再一根七號铁,外加一根推桿,反正初学者啥也不懂,胡乱挥几下是个意思,带十四根球桿纯粹是浪费球童的体力。
“这样吧,我让你二十桿。”叶向暉说,“这样公平了吧。”
“非常公平。”易冷说。
只能说看似公平,其实充满欺诈与不公,易冷知道自己的实力,比开保险箱破解密码飆车射击这些基本功,他手拿把掐,比高尔夫,真没经验,这玩意看著简单,就是拿杆子把小球打进洞,其实学问大了。
球场地形复杂,坡度诡异,果岭被河流沙坑长草包围,简直步步陷阱,不熟悉的人连球洞在哪个方向都摸不清,更別说驾驭球桿了。
就连小球的讲究都很多,小小一个球,上面有三五百个小坑,从结构上说从单层和六层都有,单层是初学者练习的,一般球手用三层球比较多,五六层球就比较科幻了,加入鈦钨镁等金属粉末,用材料学加强球体强度,改变重量分布,以便高手打出更加诡异的角度和旋转。还有硬度,越专业的球员越喜欢用高硬度的球,比如这回叶向暉就选用105硬度的球,而球童帮易冷选择的是70硬度的適合初学者的球。
但他还是决定应战,体內有一股洪荒之力如怒涛拍岸般催促著自己,答应答应快答应!两手也控制不住的颤抖,不是惊恐,而是孩子在快要拿到盼望已久玩具时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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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对这个球场,他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自己白马银枪,手握一號木,將两名穿白裤子的河北名將斩於马下,然后一路西去,隱匿在夕阳中。
屠文虎觉得自己不说几句话都对不起参谋將军的身份,他笑道:“空口无凭,写个字据吧。”
叶向暉笑道:“大家都是体面人,就不必了吧。”
这是在点阿黄呢。
易冷说:“字据就算了,我们可以录视频作证啊,良叔做个担保,愿赌服输,谁不想做体面人的话,那就让全网教他做个体面人。”
屠文虎鼓掌:“到底是虎哥,敞亮。”
於是就让球童拿著他们的手机拍视频,把赌注什么的说了一遍,良叔作为见证人,但也没具体说输了不执行会咋样,还是那句话,大家都是体面人,不用搞得那么具体化。
四人一组,抽籤决定发球顺序,易冷很幸运,抽到他第一个发球。
当高尔夫球放到t台上时,小姑姑和田正妹来了,她俩嫌干坐四五个小时太无聊,索性来看男人们打球。
来看球还不消停,不住嘴的八卦著最近香港发生的新闻,某富豪重病肾衰,需要每周洗肾,人也迅速从170斤掉到102斤,瘦的不像话。
“以前肾用的太狠了。”小姑姑说。
“是女明星用的太多了。”叶向暉说,“凡事都要有个度,过了就要遭天谴。”
易冷走神了,他被八卦分神,想到一些关於高尔夫球的传说,叶向暉对他说话都没听清。
“阿黄,规则你都清楚吧?”暉哥问他,“如果犯错,可要罚杆的哦。”
“清楚。”易冷答道,刚才球童確实给他讲了很多,他以为自己都记住了。
“那就请吧。”叶向暉在旁等著欣赏。
易冷戴上手套,拿起了开球一號木桿,姿势不太標准,空挥了两下找找感觉,然后猛力一击,打空了。
没打到球,但是球受到震动从球檯上落了下来。
这是新手常犯的错误,球童还安慰他呢,说很多人第一次都打不到球,很正常。
叶向暉和小姑姑相视一笑,意思是好戏在后面呢。
易冷果然没让大家失望,接下来的动作更外行。
被劲风闪过的高尔夫球落在了草地上,易冷居然弯腰將球捡起来放在t台上,再次挥桿把球打了出去,动作一气呵成,还別说,这货力气挺大,球飞的挺远。
叶向暉和屠文虎都忍著笑容鼓掌,说打得好,打得漂亮。
“但是违反规则要罚杆。”叶向暉说,“你现在已经四桿了。”
“怎么回事?”易冷问自己的球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