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业……杨业在扬州肆虐,四处恐嚇城镇,不少郡县……已经望风而降!”侍卫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不敢抬头直视唐明光。
“什么?!”唐明光猛地站起身,手中的茶盏应声落地,摔成碎片。
茶水四溅,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片狼藉。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侍卫嚇得浑身一颤,连忙重复道:“杨业大军在扬州四处劫掠,扬言要屠城,不少郡县官员……已经开城投降了!”
唐明光只觉得一股怒火直衝头顶,眼前一阵发黑,险些站立不稳。
他一把抓住桌案,指节泛白,青筋暴起。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怒吼道,声音在书房內迴荡,震得墙壁上的字画都微微颤抖。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刀般射向空无一人的角落,仿佛沈群就站在那里。
“沈群!你好狠的心!你好毒的计!”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他明白,沈群分明早就知道这个情报,却故意不说,就是为了拿捏他,逼他就范!他就像一只被蜘蛛网缠住的猎物,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
“这个老狐狸!他分明是想借刀杀人,借杨业之手削弱南梁,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唐明光越想越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炸裂开来。
他来回踱步,焦躁不安。扬州沦陷,金陵危在旦夕,南梁的半壁江山已经落入杨业之手!他该如何应对?该如何力挽狂澜?
就在这时,心腹侍卫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手里捧著一封信。“大人,”他轻声说道,“柳阁老的密信到了。”
唐明光猛地停下脚步,一把夺过信件,迅速拆开,心里瞬间拔凉了三分。
吴县流云楼,雕樑画栋,飞檐翘角,宛若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静静地佇立在吴县的繁华中心。
楼內,丝竹之声悠扬婉转,夹杂著阵阵清脆的笑声,在夜色中飘荡,如梦似幻。
楼外,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一派歌舞昇平的景象,与远处隱隱传来的战火硝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二楼雅间,雕窗欞半开,可以俯瞰吴县的夜景。
杨业和陈志换下了戎装,身著南梁的锦缎常服,凭栏而立。
杨业一身玄色长袍,衣襟敞开,露出里面月白色的中衣,更显得他身形挺拔,气度不凡。
他一手握著白玉酒杯,一手隨意地搭在栏杆上,姿態閒適,神情从容,仿佛这繁华的吴县,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陈志则一身深蓝色长袍,腰间佩著一块温润的玉佩,显得儒雅而內敛。
与杨业的轻鬆写意不同,他显得有些拘谨,目光不时地扫过楼下的喧囂,眉宇间带著一丝不適应。
“这南梁,当真是会享受啊,”杨业轻抿一口杯中酒,目光落在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语气中带著一丝玩味,“就连这烟之地,也比大洪都风雅几分。”
陈志顺著他的目光看去,楼下灯火辉煌,人影绰绰,丝竹管弦之声不绝於耳,的確是一派繁华景象。
但他却丝毫没有被这景象所吸引,反而觉得有些嘈杂,有些不自在。
“王爷说的是,”陈志微微頷首,语气恭敬,“南梁富庶,物產丰饶,百姓安居乐业,自然比大洪都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