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董事，是我，周双文。”

“哦？还有何事？”

“周董事，对方……对方……。”

“有话直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这……是这样的，对方不愿意接受我们免费运送，一定要付运费。这人到底是……什么来歷？”

“噢，……金公馆你都不知道吗？也是，……乡下犄角旮旯儿知道什么？你也別多嘴了，儘管听他吩咐就是，不过，关係到钱的事情，你先给我打电话通个气，明白吗？”

“是，是！我明白了，周董事，你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呃……他带了多少大洋收布？”

“五千大洋，是盐业银行的银票。”

“哦？……行了，等我想起来再问你。”

……。

对方把电话掛了。

周算盘缓缓放下话筒，他摸著嘴巴沉思一下，朝身在四九城的周村布行会长李会长打了过去。

“谁啊？”

“三大爷，是我，周算盘。”

“哦？……你小子有什么事情？”

“三大爷，我向你打听个事情，你知道不知道金公馆？”

“金公馆？哎哟，……你问这个干什么？你小子发什么癔症？”

“不，咱们周村来了一个替金公馆办事的人！好傢伙，一出手就是五千大洋，我好多年都没有见过这种大財主了。你说……。”

“双文，你想干什么？……你疯了？知道金公馆是什么地方吗？……娘的，把你千刀万剐，都是轻的。”

“我……我哪敢啊？人家认识天坛的周爷呢！”

“娘的！你也是个糊涂虫，既然是周爷介绍的人也敢做小动作！当人家是傻子？”

“没，真没有！我只是好奇这人底细，这才打电话问一问。三大爷，我真的什么也没干。”

“他娘的，我有些不放心你这傢伙。我马上回来，你等著，你胆敢多一个非分之想，我把你的狗皮扒了。”

……。

周算盘欲哭无泪放下电话，他呆了呆，之后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承认当时看到那五千大洋银票之后，內心忽然有一丝动摇。

这也是仅仅一瞬间的贪念，之后也瞬间熄灭了。

四九城周爷周董事，这是一座大山，一根手指都能把他捏死。

对方认识周爷，表面就不怕他周算盘手段。

果然是……送上门的买卖，往往是最难做的。

周算盘收拾了心情，他急忙出了办公室，关了房门朝楼下迅疾而来。

等到了大堂，洋行人员都围了一圈，等待著周算盘发號施令。

“准备现银，收布，质量上等布，价格一尺九分，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明白就去准备，留两人大堂值班，其他人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別丟了我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