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长什么样子你怎么会知道的?”
姬月解释道:“我也是听我爷爷过的,他和你爷爷算是有些交情,我爷爷年轻时是个趟子手,你爷爷年轻时当过行脚商,遇著贼人剪径,恰好我爷爷隨鏢行路过,『合吾』一声,才没有破財消灾。”
陈腴愣了愣,“还有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姬月说道:“可能是你爷爷没在意吧,毕竟不是什么救命之恩,就只是免得破財而已。”
陈腴当即摇头,认真道:“绝无可能!爷爷是什么德行我不知道,但我爹常常掛在嘴边,得人恩果千年记,爷爷他也绝对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小人。”
见陈腴有些激动,姬月弱弱道:“我就话赶话,隨口一说,都是陈芝麻烂穀子的事情了,你这么计较作什么啊?”
陈腴却道:“那能一样吗?我得回去问问老喻看,若是真有这重恩义连结在,咱们就是世交了,我得管你叫世妹啊。”
姬月瘪了瘪嘴,道:“大可不必,你还是叫我月儿就好。”
陈腴又叫了一声“月儿”,却是陷入沉思。
“奇怪,我爷爷年轻时,喻公庙应该正是香火鼎盛的时候吧?他还有工夫去当行脚商?我得回去问问老喻,誒……可恨那老喻也总爱说谜语!”
陈腴的心思不背人,姬月听了,无奈道:“你怎么还在纠结啊?”
陈腴只道:“反正也没事做,我就多想想,不用管我,你继续吃东西吧。”
姬月又问道:“那你想事情的时候还能从我嘴里咂摸出来味道来吗?”
陈腴听著这有些怪怪的问题,訕笑道:“不能吧,毕竟有个词叫食不甘味啊。”
姬月轻哼一声,“行吧,那算你没口福了。”
……
脚力本来就不好的李梧刚刚跌落了境界,埋头往姑射山赶路。
路上却是和名为林荍的女子撞了正著。
林荍身形一顿,立在李梧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
李梧看清来人,一愣,旋即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行礼道:“见过玉浓公主。”
眼前之人,正是当今林相国家的女公子,曾经差一步就是大烜的太子妃,而后太子遭难薨逝,这一桩还未履行的婚事便也无疾而终了。
后来被当今皇后认为义女,起初封號欢名郡主,不久之前,又是因为林相变法有功,特恩被升格为公主,禄秩同比皇女。
当然,明眼人都知道,这只是个藉口。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哪有左丞相的女儿封號公主的?
还是这位得了那太子的遗赠,也就是当初李祖金气灌顶。
並非是修为辗转两次,而是指在李祖和太子相继离世后,那悬而未决的天人席位,有些不讲道理的向只有阴神境界的林荍倾斜。
故而林荍与南陲那位以遗民自居,剑术奇崛而崔嵬的女子阳神剑仙有著一场八竿子打不著的道爭。
只是谁都知道,若真有朝一日,二人爭渡,这位还是阴神境界的林荍必输无疑。
所以这一次那自称前朝遗民的女子剑仙问剑下菰学宫,天家乐见其成。
身为蹈虚天人境界的陈涉大祭酒,也责无旁贷要为天家分忧解难。
林荍看著李梧生分地行礼,眉头一皱,冷冷道:“我问你话呢。”
李梧回直身子,说道:“我在群玉山处理些……”
林荍又有些娇蛮打断道:“我还没说免礼!”
李梧不作理会,直接道:“你来得正好,受累捎带我去姑射峰……谢谢。”
林荍挑眉,伸手指了指那处碎裂的天穹,问道:“你先生的手段?”
李梧点头。
林荍狭长的眸子看著李梧,忽然问道:“你身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