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远一觉睡醒,村口的工作组驻地,已然喧闹非凡了。
周远顾不得跟周恆扯皮,就著毛巾胡乱擦了一把脸,就小跑的往工作组驻地跑去。
周远不同於其他村民,像是绝大多数村民,都是站在大门口议论纷纷,不敢进院子。
一个是门口有民兵小伙伴,拄著红缨枪站岗,不许进去。
再就是村民也怕进去后惹上麻烦,所以三五成群,在外面透过大门看看在里面墙角那里蹲著的一排人,然后听著一个小伙吹牛。
“····说时迟,那时快,眼瞅著那人往船上一跳,就要跑。
我一个疾步衝上去,拿著红缨枪就顶住了他的后心。
我大喝一声:“不许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结果这小子,当时就往船舱里一跪,双手举过肩,接连喊著“爷爷饶命“····”
说话的是周解放,看他一脸精神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熬夜到现在的。
可以说,他们昨天吃过的苦,今天全部转化为荣光了。
看著周解放眉飞色舞的样子,周远也是附和著喊道:“狗蛋哥,好样的。”
周解放一脸正色的说道:“周远小同志,以后请称呼我为周解放。”
只是正经了没一会,说完这个话,就对著周远挤了挤眼睛。
应该说,成长有,但是不多。
周远把周解放拉到了一边低声问道:“看到三奶奶没?抓到她那个娘家侄子没?”
周远一大早跑过来,就是为了吃这个瓜的。
別人他又不认识,哪怕就是马上吃生米,周远也不会太过於关心。
像是院子里跪著的那些人,最好的结果就是进去待个几十年。
反而是那种算上只有点小错的人,以后会倒大霉。
要真是有人现在就吃生米的,肯定不会因为这回的事情,而是解放前遗留下来的问题。
那应该是作恶多端了。
周远估计,就算这帮人要进去,也是不会太长时间。
不过等这帮人出来以后,还是要倒二次霉。
还真不如一直进去,在里面待到改开后的。
“嘿嘿,我们夜里一点多回来的。
回来的时候,那老太婆还在小房间里,哭天喊地呢。
把满仓伯祖宗十八代都是骂了个遍。
后来,看到她侄子也在被抓的人里面,还想著上来撒泼,被工作组拿枪一顶,直接尿了。”周解放也就生错了年头,不然要是改开后,就凭他这张嘴,凭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肯定是第一批发財的弄潮儿。
周远笑笑,不作评论。
他只是想听八卦,却不想成为八卦中人,所以听听就好了。
周解放是个外向的性格,眼见周远对这个上面兴致不高,却又钻在周远耳边说道:“要不要进去看看,里面可是有咱们镇上不少大人物。”
周远头摆的跟拨浪鼓似的,连忙拒绝道:“算了吧,咱俩这个年纪,谁认识谁啊?
地主老財不都长得差不多,肥头大耳的。
我是过来找宋老师的,或者朱组长也行。
你帮我进去喊一下。”
周解放听了周远这个话,都成了大小眼了,还“也行”,昨儿个周解放可真正被朱组长给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