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锻工中爆发出惊呼。
管事弟子猛地站起，盯著玉简反覆確认，说道：“重来！再测一次！”
江山面无表情，再次將玉简按在眉心。
同样的刺目光芒，同样的天誉境巔峰数值。
兵器谷的执事长老原本闭著的双眼突然睁开，袖中拂尘微微颤动。
“通过。”
弟子声音发颤，在记录册上重重写下两人名字。
江山收回玉简，与霜离对视一眼。
他们都明白，这股莫名转化的力量，或许將成为他们在方林大陆立足的关键。
隨著下一组考核者上前，兵器谷外的喧闹再次响起，但方才的震撼，仍在人群中蔓延。
江山倚著兵器谷斑驳的影壁墙。
看著管事弟子將又一块灵力不达標的玉简甩回。
午后的阳光愈发毒辣，广场上的人群却不减反增。
淘汰者的咒骂声、新到者的询问声，与青铜锣的敲击声混作一团。
霜离数著记录册上的名字，指尖无意识摩风引风铃残件，说道：“已经刷掉四百多人了。”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被淘汰者，有人握著开裂的玉简呆立当场，有人愤怒地將工具砸在地上。
“天誉境初期，不过是门槛。”
江山望著场中，一位银髮老者將玉简按在眉心，淡金色光芒亮起时，人群中响起低呼。
天誉境后期。
老者授须轻笑，缓步走向通过者区域，腰间的青铜锤与江山的焚天刃同时震颤了一瞬。
申时已过，广场上的阴影逐渐拉长。
管事弟子的声音变得沙哑，仍在高声呼喊：“下一位！”
汗水顺著他的下頜滴落，在记录册上晕开墨痕。
当最后一缕夕阳染红玄铁门时，铜锣声终於停歇。
“今日考核结束！”
执事长老的声音传来，说道：“明日辰时，第二关一一玄铁锻造！”
江山数著通过者区域的人数，不过五百出头。
淘汰者们垂头丧气地散去，而通过者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低声议论著明日的试炼。
夜色渐浓，兵器谷外的喧囂却未平息。
管事敲响铜锣，五百名通过考核的人，拖著疲惫的身躯跟在身后。
出了主广场，绕过刻满符文的青铜鼎，一条豌的熔岩溪流横在眼前。
赤红的岩浆在沟壑中翻涌，上方架著由玄铁打造的吊桥，每根锁链都刻著古朴的火焰纹路。
过了吊桥，地势渐缓。
大片的火桑树错落生长，暗红的叶片在风中沙沙作响，熟透的桑果坠落在地，溅起星星点点的火星。
远处传来阵阵金石相击声，透过蒸腾的热浪，能看到数座冒著黑烟的圆形建筑一一那是兵器谷的外门锻造坊。
沿著碎石小路前行，一座巨大的环形建筑出现在眼前。
土黄色的墙壁上嵌著发光的火纹石，每隔十步就立著一盏火焰灯笼。
管事推开厚重的木门，里面是整齐排列的石屋，每间石屋门口都掛著青铜钥匙。
“这里是外门弟子居处。”
管事指著石屋，“每屋两人，自行分配。明日卯时三刻，准时在中央广场集合。”
他话音刚落，人群便骚动起来，三三两两地寻找同伴。
江山和霜离选了角落的一间石屋。
屋內陈设简单，两张石床，一张石桌，墙上掛著两把普通的锻造锤。
推开后窗，能看到远处连绵的山脉，山顶的火山口不时喷出赤红的岩浆，在夜空中划出绚丽的弧线。
夜色渐深，兵器谷外围的火焰灯笼次第亮起，將整个山谷映照得宛如一片火海。
管事清了清嗓子，手中竹简拍得啪作响，说道：“听好了！石屋旁有三处水源，左冷右热中温，擅闯禁地者，逐出谷外。每日酉时发放锻工餐，迟到者自行挨饿。”
他目光扫过眾人，“锻造坊后山埋著淬毒荆棘，敢偷采炼器的，直接废去修为！”
江山握紧腰间焚天刃，霜离垂下眼帘掩去眼底寒光。
管事顿了顿，展开新的竹简，说道：“明日锻造考核，玄铁矿统一发放，私自夹带材料的，视为作弊。三日內锻造出灵力波动兵器者，算过第二道考核。”他冷笑一声，“，如果连火都生不起来的，现在就滚，別浪费谷中炭火！”
人群中响起零星骚动。
管事猛地敲响腰间铜铃，说道：“子时前必须归寢，巡夜弟子发现夜游者，
先打三十鞭！还有...”
他指了指远处冒烟的试炼场，“若有人敢提前窥探考题，下场就跟那烧焦的玄铁柱一样！”
说罢，管事甩袖而去，只留下眾人在原地消化这些严苛规矩。
夜晚。
石屋內，江山將两枚青铜钥匙搁在石桌上，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明日锻造，我能应付。”
江山指尖划过桌面裂纹，说道：“可你不懂锻造，你强行锻造，经脉会受损。”
他抬头时，说道：“兵器谷只收锻工，除非...”
霜离接话的声音很轻，说道：“除非我以家眷身份留下。”
她望著窗外摇曳的火桑树枝影，想起管事说过外门弟子可带亲眷，条件是每月上交双倍课业。
冰晶在她睫毛上凝结又消融，“但这意味著，你要独自面对后面的考核。”
江山突然笑了，金属內臟轰鸣著震落墙灰，说道：“在黑域时，我们不也是相互配合？你负责隱匿、收集情报，我来锻造、突破。”
他召出焚天刃，紫焰照亮两人交叠的影子，“就当这次换个形式，我在明处锻造，你在暗处摸清谷中虚实。”
霜离沉默片刻，解下腰间冰链缠绕在石桌腿上，说道：“若以家眷身份，我能接触到杂役区。那里消息流通快，或许对我们留下来也有不少好处。”
她抬眼时，眼中寒意与坚定並存，“但你要答应我，不要太辛苦。”
江山伸手按在她覆著薄霜的手背上，火焰温度与冰寒气息短暂交锋后相融，
说道：“说定了。”
石屋外，巡夜弟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人同时熄灭烛火。
无论以何种身份，他们都要在这兵器谷里，踏出属於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