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登峻极
路平对天门的认识,一向都是古板、固执,
他其实最为厌烦的,就是跟这种人打交道。
五岳的掌门,天门毫无疑问是最不合格的一个。
笑傲原时空,直到嵩山並派大会的一刻,才意识到泰山派內部分崩离析,三玉师叔叛乱在即。
除了死的悲壮,几乎乏善可陈。
“左先生可在楼上?”路平忽然问道,
天门一证,摇了摇头。
“天门道长可是不顾念衡州的情谊吗?”路平沉吟道。
他给了泰山两个“义士”的称號,天松、迟百城;各派共诛田伯光时,天门的態度非常积极;
在嵩山制裁刘正风失败后,天门的配合也非常默契;离开衡州的时候,天门对於宅仁医会,也持肯定態度。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路司李,挑动我们五岳分离不说,还要破坏我们泰山內部关係,究竟是何居心?”
天门尚未回答,一白须道人冷冷道,“医武书院,本该左先生出任山长,路司李横加阻拦,竟然让玉钟子师弟接任,这不是在五岳中玩『二桃杀三士”的把戏吗?”
说话的正是泰山耆宿玉璣子。
玉钟子在身侧,鬍鬚微微抖动,欲言又止。
“闭嘴!”路平冷冷道,“你什么东西,敢在本官面前扯臊?
玉笙子记得否?残害同门,陷其於生死不明之地;左冷禪又如何,卖身投靠,甘为断脊諂媚之犬。
一个皓首匹夫、苍髯老贼,装的道貌昂然,人模狗样。
还在本官面前大言不惭。真让人噁心至极。”
“你如何———”玉璣子的声音竟是不觉战慄起来。
不止玉璣子,玉馨子、玉音子也相顾骇然。
大明湖畔的玉笙子,这路司李如何得知?
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玉钟子,玉钟子摇头嘆息,一言不发。
“这三位师兄,拿这一套对付天门师侄绰绰有余,路司李何许人?也敢如此无礼?真当他將什么『泰山耆宿”放在眼里?”
“路司李这是何意?”天门道长皱眉道路平好不容易一吐心中块垒,正有些高兴,听见天门这般问话,不由得沉下脸来。
他说的如此明白,天门竟然这般反应迟钝?
“天门道长要调解也可以。”路平淡然道,“不过调解纠纷的江湖规矩是什么?天门道长可否教我?”
天门一。
调解,不是和双方都有交情,利用江湖情谊,让双方各自退让一步吗?
“路司李何意?”
“天门道长,所谓调解,一为江湖情谊,如今衡州交情,道长已经置之脑后,自不必提起;二为利害关係,道长对嵩山派如何不论,於我而言,又有何益处?
既然如此,道长就只能拿出一点真本事。
打服了我再说吧。”
泰山派五人都是大吃一惊。
“这小子好生狂妄。”三玉师叔心中惊疑不定。
玉钟子老道微双眼,路平的脾气,他还是了解一二的,不过,他完全想不到,路平居然一反常態,一与泰山派相见就剑拔弩张,闹的如此僵持。
“何至於此?”玉钟子心中胃嘆。
泰山派召他前来开封,来到之后,竟然將他在衡州的所为全然否定。
在左冷禪和路司李之间,泰山派选择了左冷禪。
他们觉得,玉钟子太偏祖路平。
玉钟子觉得极不妥当,和路司李的合作,其实非常成功。
和左冷禪的合作,却是与虎谋皮。
但天门和三玉已经做出决断,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天门道人胀得满脸通红,幸亏此刻房间中光线不好,也看得不甚真切。
路平已然长身而起,
“道长决断之后,隨时隨地,恭候大驾。
我若输了,自然无面目过问嵩山派事。
我贏了,泰山派的事情,我倒是要理会理会。”
天门顿时恼火不已,他站起身朗声道:“好,我看就明日午时,就在观中如何?”
“明日午时见。”路平冷冷道。
他顿了一下,冷声道:“道长应当记得,此战仅仅关係本人此次是否理嵩山事。
其他的,诸如查获各派潜伏盗匪一事,国家法度在此,別说你天门道长,就是东灵子重生,也调解不得。”
说罢,不再理会面面相的泰山诸道,扬长而去。
路平拒绝调解的意图非常坚决。
离开延庆观后,他立即知会魏,派出快手、民壮。
去嵩山,登胜观峰。
锣声一响。
一群身著皂衫、腰挎腰刀或铁尺的捕快出现在街头。
他们这一次排著队伍,看起来威风凛凛。
队伍前头,是一位脸孔阴鬱的汉子一一张书办。
他的身后,是两名快手,一人举一木牌,各自贴一幅画像。
满头白髮的卜沉和禿子沙天江,这一次画的是惟妙惟肖。
这位书办手持一面锣,敲一声锣,喊一声:
“抓仙翁,捕禿鹰,定嵩岳,享太平。”
开封府登时轰动。
“大小姐,这是衙门散发的单子。”
某处客栈,某光明少女接过一张传单,扫视一眼,顿时惊讶万分。
“掌门师伯、师叔祖,街头纷传嵩山派卜沉、沙天江罪行,弟子也取了一份。”
延庆观中,天门道长看过传单,庞大的身躯微微有些颤抖。
玉某子从天门手中拿来一看,立即將单子撕碎,低吼道:“定是“狗官』污衊之词。”
捕快们一路向城北安远门,身后已经聚集了一批看热闹的人群,
北门之外,一处茶肆前,眾人和路平会齐。
张书办见路平身边,又多了十多人,心下不由得一惊,却是不敢发问。
“你们先去嵩山,路上走的慢些,要大张旗鼓,宣扬二贼恶行,开封府和六扇门做事情,自然是光明正大。”路平吩咐道。
他看著乌决决的人群,心中也有点好笑,
前面是捕快大队,约莫百人。
后面是“气氛烘托组”,则由二三百开封閒散江湖人士组成。
无疑是国朝最为古怪的一次抓捕行动。
张书办行个礼,一言不发就带著一群人继续前行。
路上还不断有人加入,“气氛烘托组”的气氛便更加热闹起来。
“我道郑州城外刘村堡的张大员外惨死是谁做的,想不到竟然是这『二贼”?”
“鶉鸽市的齐大当家,宋门大街的刘善人——此『二贼”当真称得上是恶贯满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