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多年,结果还不是一样的,哪有如今这般爽利。
自己又何怨之有?
“平大夫不必犹豫,我等三人心甘情愿。即便將来有事,也绝不会怪到您身上。”
“放屁!”平一指忽然怒道,“异种真气留下隱患,再过一二十年,说不定会成为废人,老子顏面何在?杀人名医手段何在?不解决这一问题,嫁接之法断不可用。”
说罢,杀人名医怒气冲冲回到木高峰所在的房间,將门一闭,不再理会眾人剑宗三剩面面相,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了这位名医。
他们都能安心接受一二十年后的隱患,平先生又担心什么?
路平也是一阵无语,如此,平一指就敢这样断了任大小姐的財路?
“敢问,开封名医平先生可在此处?”
眾人面色一变。
路平听来者声音,正是华山首徒令狐冲。
他向剑宗三剩使了个眼色,三人会意,立即躲去了蔡不离的房间。
莫大师徒也早不见踪影。
令狐冲大声道:“华山派令狐冲特来拜见。”
“不见。”房间中传出平一指不耐烦的声音。
令狐冲闻言,心中一沉。
但他不愿就此放弃。
他早下定决心,师父岳不群一生正直,为江湖所敬仰,如今瞎了一只眼,自已怎能袖手旁观?
他咬了咬牙,对著屋门大声说道:“平神医,家师岳不群,受伤左目失明。
恳请神医施以援手,华山上下感激不尽!”
说罢,竟是扑通一声跪在门前。
不多时,院门半开。
令狐冲一见,不由得愜住了,失声道:“路司李!你为何在此?”
他隨即双目一亮,高兴地说:“你定然也是为了家师的事情来求肯平神医?”
路平微微一笑,令狐冲这般误会,自然是再好不过。
他只是觉得,岳不群一只眼受伤,对於日常生活起居,並没有什么影响,对於剑术有一些影响,但不算很大,况且老岳现在的內功修为还在,不知道为何会为此事来求平一指?
华山派的岳不群和寧中则,对平一指的性格了解的很清楚,却不知为何忽然上门求医。
路平走上前,將令狐冲扶起。
“令狐兄,你这般下跪,是没有用的。平一指这个老傢伙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华山派应该就知道的。”
令狐冲想了片刻,站起身来苦笑道:“话虽如此,可是小师妹说了,师父的伤又不是让他救命,谈不上以命换命,用不著杀一个人来抵数。”
路平不禁笑了起来,平一指也算倒霉,连岳灵珊都能想到其中的关节,今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跟他討价还价。
杀人名医也不好做啊!
令狐冲微微迟疑,又將对路平的称呼改了过来:“路兄可是见过神医?他如何说?肯不肯出手?”
“令狐兄有所不知,平一指怕是有些为难。”
路平很明白,若是平一指出手,大可以为岳不群换只眼。
经脉都能续接,岳不群的手术,只不过小事一桩。
可是平一指敢吗?
江湖上都在说,岳先生的眼是为东方教主所伤。
平一指这位日月教的神医,就算给他一百熊心豹子胆,他敢医治吗?
令狐冲嘆口气道:“令狐冲一生求人甚少,还望路兄看在小师妹的份上.....”
路平微微皱眉,如今,他对付岳不群其实已经是方事俱备,只欠东风。
一个合適的机会。
但是就因为有岳灵珊,反而拿不定主意。
“岳姑娘何在?”
令狐冲异道:“路兄不知吗?小师妹一直在你船上等你。”
“尊师可好?”
令狐冲苦笑,岳不群伤了一只眼晴,这几日一反常態,时常坐在船头髮呆,
脾气也变得变得有些暴躁。
寧中则再三劝慰,岳不群总是唉声嘆气。
“尊师的伤,其实不在眼上,而在心里。”路平也不禁嘆道。
岳不群不是为自己的眼受伤而伤心,而是见到东方不败惊世骇俗的武功而伤心。
岳不群的身份很特殊,他是岳肃后人。
蔡不离的身份同样,他是蔡子峰后人。
岳肃和蔡子峰没有能够將《葵宝典》留在华山,却將这一秘笈留在子子孙孙的心中。
双义祠一战后,岳不群心中定然是这样想的:
东方不败一定是练成了《葵宝典》,这一切本该属於华山。
得到《葵宝典》已经没有指望,《辟邪剑谱》身在大內,同样希望渺茫。
而这一切,本该都属於他岳不群。
心態接近於崩溃。
“路兄何意?”
令狐冲凝视路平,面露不解之色。
路平回过神来,淡淡一笑道:“令狐兄先回去,平大夫这边,我来想想办法。”
檀溪畔,听到琴声就可以知道光明少女的心情。
路平再到的时候,黄河老祖面容更加肃穆,態度更加恭敬。
圣姑遇到这种事情,最厌烦两种人:嘴上笑话的,心中笑话的。
黄河老祖摊上这样一位领导,连动作举止都变得僵硬。
琴曲意向颇高,极显清秋辽阔之意,光明少女抱琴於膝,鼓弦而歌,茅屋之內,心与道融,意与弦合。
今天的心情明显是不错的。
“司李可是又有公事要与圣姑相商?”黄河老祖高声道。
琴声夏然而止,屋內的少女傲然道:“叫他进来,我倒是要听听方证老和尚怎么说!”
比起正教魔教的第一次谈判,任盈盈还是做了一些准备。
路平喜欢的武当道茶,在屋內升腾起一团雾气。
“你的要求並不过分,方证大师自然不会反对。不过,他要徵求其他各派意见,隨后就可以答覆你。”
“跟和尚的生意有什么好做的?”任盈盈著嘴道,“偏偏你有这么多古怪的心思。”
“正教和日月教开始通商,任姑娘以为是小事吗?”
任盈盈冷哼一声:“那惩戒向日月教开战的罪魁一事呢?方证老和尚一定不会答应吧?”
“不。”路平道,“方证答应了一半,目前惩戒左冷禪別指望了,但是另外一人,方证已经同意,设法让他退休,颐养晚年。”
“你的目的就这样达到了?”任盈盈脸色一沉。
说是日月教和正教的谈判,没有一个是她的条件。
若不是看在他帮自己又一次化解危局的面上,自己才懒得如此配合他。
“我们的目的。”路平纠正道。
“要是那位岳姑娘,知道你一心把岳不群赶下华山掌门之位,不知道该如何伤心!”任盈盈冷笑道,“对岳姑娘如此,焉知你没有背后暗地对付我。”
“哪有此事。”
路平心中却是悚然一惊,自己所作的事情,其实对任教主復辟极为不利。
要是任大小姐日后知道,不知会不会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