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常山吕公见援兵不至,献城投降,与阿里海牙折箭为誓,互为担保,郭氏一族,仅余一幼子,吕公又多为周全,郭氏才得以倖存至今。
诸位以为,经歷这等惨事之后,先祖还想著重入江湖吗?”
郭文熙很多都没有交代清楚。
其中就算有些牵强,但事情都过去三百年了,有一些偏差,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路平觉得,这確实是最有说服力的交代。
不止他如此以为,“郭迁会”的各位大佬,大都以为郭文熙的话是可信的。
郭大侠真的有后人,这实在是值得欣慰的一件事情。
眾人晞嘘良久,就开始真正商量“迁坟”一事。
眾人原本就不以为可以找到“郭靖后人”。
但意外的是,“郭靖后人”真的出现了。
在找到“郭靖后人”后,“迁坟”的主导理应取决於郭文熙的意愿。
但郭文熙主意很准。
一个字:“迁”。
並且同意“郭迁会”继续主导。
“若是真有秘笈,郭氏当以此酬谢各位江湖义士相助之功。”
他说的十分果决。
眾人都鬆了口气,这番大动干戈,无论如何都需要给本派一个交代。
按郭氏家谱和郭文熙所说,当年城破之后,樊城户积如山,均在战后草草收验。
更多的则是火化。
一些高级將领和重要人物,则被吕文焕要回,交付家眷。
郭靖夫妇和郭破虏,被草草安葬在襄阳城东的鹿门山。
按照这一说法,在郭靖墓中找到任何武功秘笈都不大可能。
各派所有的人,哪怕是魔教的计无施,几乎不再提及秘笈一事。
仿佛各派到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帮主郭靖后人完成心愿一般。
“四爷容稟。”
齐副帮主跪在船上,羞愧难当。
“齐兄弟?你怎地这般糊涂?四爷为了找你,你知道耽搁多少大事吗?”
易帮主在一旁训斥不停,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齐副帮主半响说不出话来,一张脸臊得通红,那架势,仿佛恨不得在船上找个缝钻下去。
他果真是跑妓院去了。
那日齐副帮主取信归来,路过一处妓院。
忽然有一盘水泼下。
將齐副帮主淋成了一个落汤鸡。
齐副帮主大怒,立即破口大骂。
妓院中的老钨下楼,连忙赔礼道歉,说是备好一身乾净衣服,还备了一桌酒席赔礼。
齐副帮主本待不去,奈何那老钨子实在是殷勤,拖著他不肯放手。
“襄阳城中,谁不知道楚娃楼之名声,官人要是一去,怕是我这妓馆就抬不起头来。”
说著,便喊来一女,向齐副帮主道歉。
这女名唤莲儿,只见她身穿否红轻綃,体態婀娜,光艷照人。
老钨子偏拿出皮鞭,要齐副帮主痛打一顿消气。
齐副帮主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哪里还有一丝怒火。
竟不觉跟著老钨上楼。
从此,在楼上白吃白喝,不时还有莲儿姑娘捨身赔礼。
有几次,他確实是想起“路司李还在船上等候”。
但见老钨劝:“信已经让人销去了,那位官人说让你只管多呆一些时日。”
莲儿姑娘每每又是一副欲泣滋然的表情。
齐副帮主便风流快活到现在。
路平一时气结,盯著这位齐副帮主好半天才说了句:“想不到平水帮副帮主,竟然也算多情种子。”
易帮主气得脚大骂:“齐兄弟,你怎地这般糊涂,多年行走江湖,怎么连这等骗术都看不出来?”
“可是—”
齐副帮主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偷眼看了一眼路平,欲言又止。
路平的脸色也不好看。
“易帮主,齐副帮主这一次过错不小,你按照帮规处置。”
易帮主却是鬆了口气,四爷平日並不干预平水帮的事务,只是制定帮规的时候极其严格。
按照平水帮的帮规,齐副帮主要將为船主,还要挨八十鞭,这样至少是死不了人的。
齐副帮主很生动地践行了某华山耆老是如何受骗的。
路平立即知会汤师爷,汤师爷请示吴道邇后,这才派出巡捕。
巡捕到的时候,“楚娃馆”已经人去楼空。
询问邻里才知道,这家妓馆就是不久前才忽然开张,至今日忽然停业。
就好像忽然人间蒸发一般。
齐副帮主终於忍不住哀豪起来。
八十鞭子打在他背上,直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进流。
就这般,仍然不时喊著莲儿姑娘。
气宗以这种手段搞风清扬还可以理解。
齐副帮主何德何能,值得让对手拿出这么复杂的阵仗。
看著挣扎著进舱再向自己请罪的齐船主,路平顿时觉得有些鬱闷起来。
人家气宗派人勾引风清扬,让风清扬滯留江南,错过了华山剑气火併。
这伙人派人勾引的是自己属下的一个小头目,让齐副帮主白吃、白喝、白之后,享尽艷福。
自己受苦受累,到处奔波。
这实在是可气。
更悲催的是。
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的目的究竟是啥?
对方似乎仅仅达成一个目的,就是让自己滯留襄阳。
他实在想不出这有什么意义。
难道就是给郭靖补上一个体面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