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衡州江湖人士联想到前几日传说的五岳论剑大比,很快看出端倪。
一时间道路之上,旁观者云集,议论者纷紜。
“五岳这般大比,倒是別出心裁。”
“唉。难怪五岳剑派这些年愈加兴旺,就这等架势,这等精气神,这等朝气蓬勃,就不简单啊。”
“黄衣服的那位,是嵩山派的史登达少侠?他为何落在后面?”
“那位小尼姑好生俊俏,不知道是恆山那位神尼弟子。”
“你也知道我家女儿美貌,果然是个有眼光的——·—·
一个胖大高大的和尚喜滋滋地说道,这和尚从衡州到恆山,又从恆山到衡州,来回奔波数千里,终於搞清楚了自己女儿是谁。
一句话顿时惊得围观眾人目瞪口呆。
“这何处来的野和尚。”大傢伙刚要破口大骂,打量不戒和尚,都觉得应该是个不好惹的,便齐齐闭嘴。
衡山派作为东道,一帮衡州当地的粉丝极其兴奋,跟在衡山弟子身后,喊著名字或者江湖绰號给他们加油鼓劲。
“衡山第一,南岳为首。”
“瀟湘落日!”
“湘江云飞!”
“小米!小米!”
衡山小师妹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身法更加快捷了一些。
某衡山大师兄却一个哆嗦,步法顿时慢了下来。
米为义还向喝彩的粉丝们挥挥手,颇有气度。
令狐冲和岳灵珊在队伍中间。
岳灵珊的额角渗出一滴滴汗水,沿著秀气鼻樑滚落,原本红润的唇色因剧烈运动褪成淡樱色,微张著吐息时,隱约可见贝齿间呵出的薄雾。
她的神色之间却带著一丝倔强。
令狐衝倒是气定神閒。
他不时回头,看看能不被帮上小师妹。
让自家小师妹获胜。
令狐冲此刻就这样一个念头。
岳灵珊找了个机会小声道:“大师兄,此番大比,爹爹对你寄以厚望,娘也说,对你今后至关重要,爹爹会在大比之后传你《紫霞神功》。”
她顿了一下又道:“我自然想超过你,不过却不是靠你让给我,今后衡州或许每年要比一次,要是彼此想让,那此番轻功的大比,有不如无。』
令狐冲听著她满是“路司李”口吻的话语,脸色一变,心中顿感苦涩,“我只盼她一生快乐”和“此生不能与小师妹共度”在心中不停纠结,心绪不由得大乱起来。
东洲岛上。
五岳大佬们纵论轻功还在继续。
眾人说过射鵰话本中哪些惊人的轻功,又说道当世轻功卓绝的高手。
发现竟然绕不过“方里独行”由佰光。
便一致有些鬱闷。
“仅仅在衡州,就有几位轻功卓绝的高手,桃谷六仙诸位想必已经知道了,
最为奇特的,不是六人轻功如何高明,而是轻功和外功配合程度如此之高,在我看来,也是不凡。”
桃谷六仙抓人的功夫,岳不群夫妇是见识过的,刘正风则是亲自体验过的,
三人闻言都微微頜首,面露思索之色。
左冷禪则微微有些说异。
路平看了一眼定静师太又朗声道,“而最为骇人的,则是一位恆山高手。此人堪称五岳最糊涂的女子,但以轻功而论,称为五岳第一,並不为过。”
说道这位恆山高手,刘百户立即沉下脸来,二定师太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知道是什么人的,都是面带苦笑。
左冷禪一证,看了一眼路平,又看看恆山二定,皱眉道:“这倒是左某孤陋寡闻。”
话音未落,左冷禪瞳孔在昏暗中急剧收缩,脸上的肌肉抽搐一下,神经不由得绷紧。
以他的武功,竟然现在才察觉背后多了一人。
他猛然回头,就见一个黑衣女子站在路平和他身后,面色惨白,正目无表情地盯著路平。
左冷禪不禁悚然而惊,这位女子年纪也不算甚大,出现的时候悄无声息,仿佛鬼魅一般,正是他生平所仅见。
“此番论剑之后,我自会设法安排仪琳婚事。”路平也不回头,向女子说了一句,又对左冷禪道,“这位『哑—-姐姐”就喜欢嚇唬人,不安好心,倒也没啥坏心思,左先生不必在意。”
说起来不戒老婆不做“哑婆婆”扮相之后,到算得上颇为美貌,难怪不戒和尚天南海北地找寻。
那女子立即狠狠瞪了他一眼,身子微晃,竟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
到衡州以来,左冷禪还是第一次感到恐惧。
若是让她充当刺客、杀手,五岳中的高手,不知道几人能够躲得过?
这位五岳盟主,不禁有些出神。
便听到“呛唧”一声,寒光闪过,一柄剑已然出鞘。
吕光午將长剑拋起,那剑直入云霄,剑光一阵闪耀,须臾即消失不见。
他神色不动,站在台上如同一尊石雕。
忽然,便见他身形微动,纵身一跃,一道剑光从高空划过,若电光下射。
没入吕光午的剑鞘中。
“拋剑之术。”眾人纷纷起立惊呼道。
拋剑之术在唐代极为流行,最有名的莫过於公孙大娘的剑器舞,如今人们说起来,要么就以为是法术,要么就认为仅仅只是表演。
但大伙一致以为,此术失传已久。
想不到今日竟然能够在吕光午身上再现,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微风吹拂吕光午的衣衫,转身回到座位时,衣诀翻卷如流云。
南侠凤眼微垂,目光深邃如静潭,他微微拱手,一言不发,两道眉毛,如远山的轮廓。
南侠就是这般拉风,出了风头还淡然自若,仿佛刚才惊鸿般的一剑不是自己演示的一般。
在眾人的注视中,他眉宇间那份超脱尘囂的从容愈发分明。
这多么像一只猴子扔出一颗桃子,纵身接住一般。
这般剑法真的只是表演,而不是杀人的利器?
路平像是有了新的发现,看向吕光午的眼神立即变得有些炽热。
“先生这般剑法,真的不打算留个传人吗?”
这一遭定要跟吕光午解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