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凌厉绝伦,正中当面黑衣人心臟。
她却是强弩之末,胸口剧烈起伏,不断喘息。
三个黑衣人大惊,招式却是不缓。
寧中则勉强运起余力,格挡长剑,双臂却感一阵酸痛,只听“当”的一声,
长剑便从手中弹出。
寧中则侧身避过,一柄力大势猛的鬼头大刀,一柄单刀,带著风声,向她身后招呼而来。
“师兄,珊儿—”寧中则闭上双目,心中轻呼。
却未发一语呼救。
忽听“味”“味”的两声破空之声,两粒小石子疾射而来,“当”的两声,
正撞在二刀刀背,小石子碎成,二刀刀势一偏,尽皆落空。
两道人影一人一剑,条然没入。
一人者,刘正风剑飞如幻,和那老者斗在一起。
另一人正是吕光午,一剑宛如流星一般,划过划过长空,只一抹剑影,从侧旁洞穿鬼头刀客咽喉。
路平脸色有些鬱闷。
他完全没有想到,岳不群竟然也有急躁的时候。
这十五位,自然是左掌门的暗势力之一,在笑傲原时空並无名號,为了方便区分,路平给他们取了一个代號:“伏牛山”部。
根据胡三从牛家巷所得的情报,这一势力被左冷禪带来,秘密布置在此处。
若是岳不群出任书院山长,他在北上和剑宗论剑的时候,这些人就是给他准备的杀招。
死人是无法给左冷禪竞爭的。
岳不群让岳灵珊向自己探问,他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意。
便向岳灵珊透露一个独家消息,最近一伙伏牛山大盗进入衡州,谁先剷除“伏牛山”部,谁就是书院山长。
这儿乎就是明示岳不群,因为他说,这一消息目前只透露给华山。
还一再强调,这伙大盗非同小可,不要轻敌。
就差点直接说,单单靠华山派,恐怕不是敌手。
在他看来,以老岳的性格,定然会谋定而后动,没想到老岳竟然连华山派都不召集,带著老婆就衝上来了。
幸亏岳灵珊报信及时,要不然,老岳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苦心建立的五岳平衡可是完全给打破了。
“杀。”
路平拔剑出鞘,剑如飞虹,出手就是凌厉之极的杀招。
金铁交鸣的脆响更加激烈,岳不群的一柄长剑正同时架住袭来的判官笔与峨眉刺。
却见一剎那间,一道血雾炸裂开来,路平的一剑正刺入使判官笔的黑衣人咽喉。
岳不群神情大震,那头,吕光午和刘正风已经解决掉那位持剑的老者,两柄长剑杀至,愈发凌厉如霜。
战局登时逆转。
“住手。”
山门外一声喊声传来,说话间,一个黄色的身影已经闪入。
他口中说著住手,眼神之中却是寒芒大作。
正是五岳盟主左冷禪。
紧接著,几道身影如同离弦之间一般,飞身冲入院落中。
他们本要出手,却发现已经根本没有必要。
左冷禪握著一柄厚重的长剑,劈下时,威势仿佛雷霆一般,挥砍时,带起凛冽的风声,若千军万马隱隱杀来。
气势雄浑,端的惊人无比。
不仅仅五岳大佬们心中震撼,就是哪些黑衣人,一时之间惊人呆住了。
“左———·
有几人睁大双眼,目中儘是难以置信的惊恐。
黑衣人无人是他一招之敌。
不过片刻的工夫,剩下的黑衣人尽被诛杀。
一股股鲜血流出,染红了院中的杂草。
左盟主杀意未歇,此刻的他,仿佛雷霆凝成的猩狂,一声声怒吼,似在发泄著心中的愤怒。
不止於此,就是事先已经身死的黑衣人。
左盟主和汤副帮主都要补上一剑。
可以说,左盟主亲手葬送了路平所知的嵩山派最后一支暗势力。
他这份杀人灭口的狠辣,都让路平有些脊背发凉。
嘈杂之声传来。
“莫要走了贼人。”
“五岳剑派高手来援。”
一群人从四面蜂拥而入。
正是理刑馆的巡捕和以华山为主的五岳弟子。
岳灵珊搬来的救兵,总算是到齐了。
眾人看著庙內横七竖八的户体都是吃了一惊,岳灵珊飞身纵道寧中则面前惊问道:“娘,你没事吧。”
岳夫人摇摇头,她此刻头髮凌乱,满身血跡,刚才左盟主发狂一般的杀戮让她心惊不已,此时脸色也有些发白。
杀戮终於停了下来。
破庙中静悄悄的,眾人脸色的神情各异。
路平嘆道:“今日才见左先生风采,杀敌於谈笑之间,实在让人佩服。”
左冷禪擦拭一下剑身的血跡,双眼有些泛红,脸色阴冷,毫无表情,仿佛一具殭尸一般。
他朝路平微微頜首,便看向岳不群道:“岳先生、岳夫人受惊了。”
岳不群不禁心头一震,也还剑入鞘,正色道:“多呈各位来援,华山派上下同感大德。”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本是分內之事。”汤英鶚的笑容中带著一丝苦涩。
路平忽然道:“左先生,如今衡州乱事纷紜,此刻实在不宜向江西樟树港发难。”
左冷禪看了他一眼,目无表情点点头:“司李既这般说,也有道理,五岳前令就此取消。”
“论剑一事,是否可以按约开始?”
“此事,我並无异议。”左冷禪点了点头。
路平却是鬆了口气。
虽然事起仓促,但路平还是达成了一个小小的心愿。
让左先生亲自下手斩杀自己忠诚的心腹。
只有梟雄才有这种魄力。
他並没有看错左先生。
岳灵珊的援兵,也没有白请。
剩下的一个心愿就是:“左先生的雪人是不是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