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泰山耆宿心神一震,心中也是吃了一惊,忙正襟危坐道:“我与嵩山派汤六侠同来衡州,已经商量了一番,这一次的传言,恐怕来源非同小可。”
“黑木崖!”路平小声道。
玉钟子点点头,神情凝重起来,低声道:“老道认为这就是罪魁,嵩山派汤六侠其实也颇赞同。他说道,这是魔教离间之计,不可听信。”
路平心中一动:笑傲原时空令狐冲救了恆山派,普江湖中不是歌颂他的侠行,而是羡慕他的艷福,连定閒、定逸两位老尼姑都受了牵连。
自己的这点小谣言又算个屁。
他静下心品了口“女儿茶”,果真如传言所说,回味醇美,尤其是其中浓浓的泰山板栗香气,也是別有意境。
他其实有一分自傲,一分怀疑,一分担忧。
自傲的是,黑木崖上的杨总管开始注意自己了。
怀疑的是,杨总管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真的仅仅是离间吗?
担忧的是,若是传言贪图秘籍和美色,还是好的。
要是传言自己代表朝廷准备收拾、打压江湖势力,那才是糟糕的事情。
“好茶。”司李赞道。
玉钟子立即拍拍手,適才那位女道士再次现身,她羞红著脸,手中捧著一大包茶叶,低声说道:“这是天门师伯送给司李的。”
说罢放在石桌上,看都不敢看路平一眼,只是行个礼,逃也似的离开了。
玉钟子不禁大笑起来。
这算是避自己如妖魔?
路平刚刚平復的心境顿时糟糕了几分。
杨莲亭敢散布自己和五岳女的谣言,自己现在还不能散布他和东方不败的谣言。
这叫什么事?
灯前横一剑,江畔宿归船。
平水帮早派船来接。
船一路急行,直到青草桥。
路平来到久违的绿竹庵。
绿竹庵再度为魔教圣姑占据。
在听说信鸽通信被黑的罪魁祸首正是绿竹庵的融休和尚时,圣姑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她杀起人来,一点都不会手软,上次在绿竹庵大战,杀少林两位“国”字辈的俗家弟子辛国梁、易国梓没有轮上她。
可在笑傲原时空,辛国梁、易国梓和觉月,都死在她手。
如今,她仅仅只是占据绿竹庵再居一段时日,而没取融休老命,已经算是给了路司李面子。
今夜的绿竹庵好生奇怪,庵门大开,静室的方向传出琴音。
空城计?
路平静听琴音。
光明少女似乎想努力平復心境,但琴声之中,仍然不时传出激越的音调。
似乎是杀意。
司李警惕看下四周,不见人影。
路平喊了一声“竹翁”,不见人答。
又唤一声“非非”,不见人影。
刚要喊一声“光明少女”,便听见“嘣”的一声,琴弦断裂,琴声戛然而止。
一个声音朗声道:“圣姑今夜別有要事,让你速速离开,少管閒事。”
声音並非曲洋、绿竹翁二人。
路平冷哼一声。
他也要问问圣姑,这衡州府的事情,黑木崖是如何知道的,往黑木崖信鸽通信的,除了她任盈盈,谁还有这个能耐?
谣言的蓝本,究竟是谁提供的?
他可以相信任盈盈本人对传播流言没有兴趣,那么绿竹翁这老头呢?
不过,这庵门大开,定然设置好机关陷阱,以司李之聪慧,是万万不会上当的。
他略微思索,便要从围墙一跃而入。
刚要起身,又觉得不对劲,对方定然是算到了对手的心態。
虚则实之,机关埋伏,定然是在围墙之內。
实则虚之,走大门才是安全的。
刚迈出一步,心念急转。
对方定然猜到对手也这么想,机关埋伏,定然就在大门。
司李傲然一笑,便向围墙走去。
还是不对,司李又是眉头一皱。
任盈盈这种布置,显然不是针对路某人,要是贸然闯入,破坏了她的布置,
岂不会更加愤怒?
上次方广寺网友见面会,她对许多日月教的事情,毫不在乎说了出来,但就是不肯说她来衡州是为了什么,哪怕不给解药也不肯说。
路平便揣测跟任我行有关係。
在不远处的一刻大树上,顺著皎洁的月光,曲洋和曲非烟拨开浓密的枝叶注视庵前。
二人看著在庙门口打转的路司李,不禁纳闷起来。
路平对这一带地形熟悉不过,他瞅了瞅庵侧的一棵大树,便一跃而上。
换了个角度,便看到了对面树上有两个人身影,路平不禁轻笑起来,高兴的挥挥手打个招呼。
曲非烟在树上兴奋地轻轻一跃,也向他挥挥手。
曲洋目光盯著庵前,装作没看见一般。
此处確实可以绕开庵前的竹林,看清往来的行人。
但庵中的情形,有大殿和树木遮蔽,其实也看的不大清楚。
但有一点是明確的。
庵中只有一处灯火通明,就是光明少女所在的静室。
她已经接好琴弦,畏畏的琴音再次迴荡在谷中。
这一遭的琴声清奇幽雅,悲壮悠长,听得曲洋暗自皱眉。
此情此景,让路平怀疑,这是绿竹庵,还是《倩女幽魂》中的兰若寺。
过了许久,忽见一个瘦弱的身影缓缓走来。
从树上看去,此人一身书生装扮,背著书箱,琴囊,手持长剑。
来到庵前,见庵门大开,似乎迟疑片刻,便抬步毫不犹豫进入庵中。
曲洋大喜,留下曲非烟,从树上一跃而下,另一侧的一棵树上,也跃下一个身影,正是绿竹翁。
这两人应该是负责截断来人后路的。
庵中火把高举,恍若白昼一般。
路平见到曲非烟正朝自己招手,便一个跳跃,来到了她身旁。
“大哥怎么来了?我这些日子,不断给你求情。可任姐姐余怒未消,你待会下去,还是悄悄离去为妙。”曲非烟小声道。
庵中甚至没有传来什么打斗声,这等轻易就將人擒获?
路平不禁异起来:“非非啊。你们抓什么人,动这么大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