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雁峰並不甚大,一座千年古剎,名叫雁峰寺,占据了大半个山巔。
莫大先生的衡山社团总部,只能占据一角。
上百年不断的营建,虽然比起雁峰寺大为不如,却也算极具规模。
雁峰寺的诸僧做过晚课,山间的梵唄之声停了下来。
黄昏过后,回雁峰背后的一处山洞中点燃一盏灯笼。
从洞口看去,只能看见一丝微弱的光线。
数十位身穿黑衣汉子,带著各式兵刃,或坐在石头上,或倚壁而立,神情各异。
一个老者穿一身灰色衣服,独自坐在一处石凳上饮酒,那盏灯笼就放在他身前。
忽然,洞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那老者端坐不动,其余眾人却立即取出兵刃,一脸戒备。
两个高大的身影缓步走入山洞。
借著灯笼的光线,眾人看清来人样貌,纷纷收起兵刃施礼道:“参见师叔。”
那两人做了一个“免礼”的手势。
其中一人笑道:“赵师兄竟然发现这样一个好地方,看来我们的计划必定成功!”
一个苍老的声音嘆道:“说起来还得谢那『狗官”,听说他要购买东洲岛,
我们就调查那东洲岛的主人刘稳,他曾经在回雁峰的一处山洞修行,极其隱蔽,
我们也是到今天也才发现,倒是极为荒僻。”
他说罢轻声吩附一声,几个火把点亮,將空旷的山洞照的通明。
两人打量了一下山洞,不觉眼前一亮。
这山洞极为宽敞,其中怪石鳞,形態各异,或立或横臥,石缝间长著青草,他们现在站立的地方,有石桌石凳,还有一块较为平滑的石板,上面还留著佛家残卷。
端坐的赵师兄“哼”了一声道:“五毒教的蓝凤凰,竟然还没有走,她留在这里干什么?”
这一伙人,正是嵩山暗势力“铸剑谷”部。
带头人是赵、张、司马三位高手。
说起来好笑,他们原本潜在湘江东岸一处叫茶坊的聚落,不料蓝凤凰听说附近来了一伙魔教的同僚,便过来拜访,顺便问问是魔教哪个堂的。
这伙魔教信徒便仓皇离开,终究是新的情报起了作用。
他们便找到了此处山洞。
沉默了片刻。
司马师弟沉声问道:“赵师兄,我们今夜还去拜那鬼月亮吗?』
赵师兄摸了一下额头,骂道:“魔教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规矩,真是见鬼。”
“难道是衡州府那个推官故意虚张声势吗?”司马师弟也颇为疑惑。
赵师兄沉吟道:“这倒不像,我们对魔教所知不多,官府知道的多一些,倒也不稀奇。我们这一折腾,衡州府上下,没一个人不信就是魔教来了,这对我们的行动是有利的。”
他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高个老者,又道:“司马师弟,知府衙门那天有什么动静?”
“还能有什么?”司马师弟晒笑道,“官府生怕我们去劫狱,现在就是闭城而守,坐等魔教离境。”
两人闻言相视而笑。
“另一队人准备的怎么样了?”
“赵师兄,钟师弟临走的时候到底怎么交代的,那姓齐的说,只听钟师弟號令!”司马师弟愤愤不平道,“他们只说按钟师弟的计划行事就是。”
“胡闹!”那赵师兄面色一沉,冷声道,“钟师弟临走前让我指挥,他如何不服?”
赵师兄又將目光移向另一位老者身上,沉声问道:“张师弟,你怎么说?”
张师弟生得精干枯瘦,他素来沉默寡言,闻言笑道:“师兄,既然他们想要劫狱,那就让他们去。他们想必也是想在左盟主面前建功。”
“建功?”赵师兄脸色变得很难看,“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师兄何必生气。”司马师弟却笑道,“如此不正好吗,有他们牵扯那『狗官』的注意力,我们正好赶紧行动,有此大功,左盟主必定会更加信任我们。”
赵师兄却犹自面带不豫,嘆息道:“说到底,钟师弟还是信不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