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诀只是一句话:“一念发动处,便即是行了。”
从眼动、心动、到意动,皆是一念发动。
他静静观察胖大头陀已经足够多的时间,对方的戒备已经足够松解,即便如此,他都用了两剑,才让头陀毙命。
吕光午若是看到,定会摇头嘆息。
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路平微微一,接著就嗅到一股熟悉的香气。
他不由得嘴角抽搐起来。
怎么江湖上的侠女都有这个癖好。
寧女侠也算老大不小,婚后的形象也偏向温柔贤淑、端庄大方,纵然老岳不在身边,不至於如此吧?
幸好,女侠並没有挥剑闯入舱內。
而是轻轻响窗户道:“先生是你吗?”
路平道:“女侠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要事?”
“今日眾弟子无知,错怪先生,还请见谅。”
“无妨。”
“哦。”寧中则笑道,“我还是很想知道,先生是如何做到的?”
好奇心竟然如此强烈?
路平哑然失笑,今天见到的寧中则,倒仿佛是当年闯荡江湖的寧女侠。
他沉吟一二答道:“我对那雷五道,要是他不放人,我就劝各位女侠將雷家祠堂千一公的牌位请在他家妓院门口,看他如何生意兴旺。”
“就是这般简单?”
寧中则神情古怪,沉默良久,说道。
“自然不是。”路平道,“雷五一无赖,凭藉的是各位女侠並无任何办法制裁他。
要是我孤身一人,前去劝说雷五,雷五怎么相信我能做到?岂肯轻易屈从?
正是前有一眾女侠威逼,诸位又是不放人誓不罢休的架势,杀雷五纵然不忍,请他的祖先牌位,却是极其容易的事情。
那千一公是整个雷家埠雷氏的老祖宗,地位异常尊崇。
他在门口,雷家埠何人敢入妓院?
况且那些乡老,平日里对雷五行径装聋作哑,可是一旦將事情闹大,便会站出来拿出雷家埠的公约向他问话。
朝廷之法度太远,江湖之手段太酷,唯有族法,才是对付雷五最好的办法。
”
这其实不止,路平暗用移魂大法,催眠雷五、强化他对族法的畏惧这等小事,路平自然没有提及。
饶是如此,寧中则依旧咂舌不已。
“先生在片刻之內想到如此多,实在让人钦佩!”
“过奖。”路平道,“我下船到雷家埠,逢人便问,又亲到千一公祠庙——“
可不是片刻之间。”
他顿了一下又道:“这等办法只是对雷五这般的泼皮,换一人,换一地,都恐怕难以如此善罢。”
寧中则心生一丝古怪之意。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某人向自己讲述如何走江湖。
“先生恐怕也是为了救人而去的吧?要是我等未现身,不知你会如何做呢?”
好奇的阿姨寧中则忽然上线。
“救人?女侠何以如此篤定?”路平笑道,“广陵姬本身就是为男人定製的產.——妾室,未必我去救人,不是为了据为己有。女侠太容易相信人,恐怕在江湖中,不容易混吧?”
寧中则自动过滤了“太容易信人”的说教,听到此人竟然说自己混不好江湖不禁一头黑线,好不容易才忍住冲入船舱,教训一下此人该如何混江湖的衝动。
寧中则“哼”了一声道:“阁下所言『定製”一说,未必太轻视天下女子,
危言耸听罢。”
路平嘆道:“別说『广陵姬』,就是女侠也有被定製,行走江湖不可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