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斌杰的牙齿咯咯打颤:“师父,那这咋处理?这么一大具尸体,我们就给他扔在路边吗?”
老胡一顿,道:“对,这是好主意,走吧,咱们赶紧跑!反正没人看见,扔这儿餵野狗!谁让他不是个好东西,想要杀我呢。”
谭飞仔细打量著尸体的脸,確定没有见过。
他沉了口气,对老胡和胡斌杰道:“行吧,那就把他扔在这里,要是有人愿意给他收拾,那就收拾,到时候咬狗经过要吃饭,那就给野狗餵个饱。”
就这样,谭飞上了老胡的车,三个人扬长而去。
天色越来越黑,吉普车碾过积雪的声响像碾碎千万颗冰,轮胎在结冰的车辙上不住打滑。
窗外,落光了叶子的白樺林像一排排森冷的骨架,在暮色中投下狰狞的影子。
刚才在自行车上,谭飞不方便说话,现在在车內,谭飞把这一趟特意来九湾村带胡斌杰走的原因都说了出来。
胡斌杰很兴奋:“听起来好像很好玩!”
老胡在前面道:“也就一开始图个新鲜,你看后面要是让你一直待下去还好玩不好玩!”
“那,得看他们的饺子馆里有什么了!如果饺子很好吃的话,我就在那边天天吃饺子!”
老胡道:“哎!你们还真別说,那靳老板的秘制三鲜,还真是一绝!河虾仁剁成茸,混著春韭嫩芯,再拌上炒散的土鸡蛋,別提,我可爱死了!那一口咬下去,滚烫的汁水立刻在口腔迸溅,虾仁的鲜甜、韭菜的辛香、蛋的柔嫩,还有一股油润的猪油椒口感,嘖嘖,美味啊!”
谭飞:“……”
他还是头一次发现老胡挺会形容的!
胡斌杰听得,直接肚子呱呱的叫了两声:“不是,大哥,我没得罪你啊,我现在饿死了,你居然给我说这些……”
“嘿!那我还得继续往下说!”老胡来劲了,“你知道那个椒猪油是怎么弄的吗?那得猪板油炼到七分焦,趁热撒青椒再滤净了拌馅。”
胡斌杰:“……”
老胡继续道:“而且那饺子馆里的馅料也非常多,有韭菜鸡蛋,酸菜白肉,羊肉大葱,还有我刚才说的秘制三鲜!”
谭飞道:“老胡,你和靳老板没想到还挺熟?”
“错了错了,”老胡道,“我那不是和靳老板熟,我那是和赖萍村熟!我在赖萍村这么多年了,可不就得把附近的馆子都给吃上一遍吗?”
说著,老胡继续道:“对了,三鲜馅还得看时节,开春用海肠韭菜,入夏换虾仁萵苣,眼下的数九寒天……哎,估计得用冬笋,但是冬笋太金贵了。”
谭飞索性接下去:“考虑成本问题的话可以用白菜芯、冻豆腐,再兑一勺炼完猪油剩下的油渣。”
这句话一出,老胡和胡斌杰同时感到惊讶。
老胡转过头来:“谭飞,你还懂得饺子馅儿呢?”
“我为啥不能等懂,其实我最喜欢的是羊肉胡萝卜饺。”
说著,谭飞也开始使坏:“內饺子包成元宝的形状,麵皮透著蕎麦的灰褐色,嘴巴咬下去的时候,羊尾油的浓香混著椒的麻在舌尖炸开,那也叫一个美味。还有,晒乾的山茱萸能盖住羊肉的膻,狗都闻不出荤腥味。”
胡斌杰快哭了,摸著自己的肚皮:“师父,我真的要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