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平老汉的尸体，就是马雪的事。

谭中明严肃道：“谭飞，现在的事態发展下去，马雪可能会想不开。”

谭飞道：“啥事態？”

“不仅是我们九湾村，隔壁的八道村和青坑村也都传遍了马雪的事。马良海和代梅家原本要订婚了，现在因为马雪的事，那婚事可能要泡汤。马家已经躲著很多天没有出来了，里头倒是一直听到马雪传出来的哭喊声。於淑芬给她打得非常惨。”

谭飞面色冷漠，无动於衷，就这么听著，像是在听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身上发生的事。

谭中明顿了下，继续道：“……不过，他们还是张口咬定，就是你乾的。”

“其他人还信吗？”谭飞终於问。

谭中明如实道：“我不太清楚，但有点脑子的应该都知道，跟你没有关係。”

谭飞唇角讥讽：“可惜没脑子和餵不熟的白眼狼实在是太多了，谭叔，这事跟我没关係，任何一个正常人在看到平老汉那高度腐败的尸体后，相信都没有心情和功夫去想男女那档子事吧。”

李汉生就道：“有道理，谭飞说得没毛病！平老汉的尸体给我看的饭都吃不下了！连喝水都觉得犯呕！”

“是啊，”李东方皱眉，“平老汉確实……”

谭飞道：“我真的觉得挺失望的，我没想到乡亲们那么轻易就信了廖斌，张凡，朱建辉的话。单靠他们三个人，不可能让庄健这么动怒，庄健之所以被激怒，气得先动手，就是因为周围所有人都觉得我有问题，所有人的言语都在刺激著庄健，这才让庄健发火。”

这些话，谭飞说得很平静，但是话里面的內容透著一股透彻，谭中明等人沉默住。

后边的林祥轩和金耀对谭飞更加刮目相看，发现谭飞很有观察力，说话的逻辑也非常清晰。

安静了一会儿，谭飞又道：“谭叔，你该不会是担心马雪会因为这件事情身败名裂想不开，然后就让我乾脆给她娶了，就当是救她吧？”

谭中明一愣，立即道：“胡说八道，我是那样的人吗！马雪那事又不是你乾的，我能让你娶这么一个不清不楚，还不乾不净了的人吗？”

谭飞道：“那，谭叔，你找我说这件事情是想……”

“之前你跟马家人来往的比较频繁，你觉得除了你之外，马雪平时还跟什么男人来往过？”

谭飞一下懂了：“谭叔，你想要我帮忙找到那个和马雪不清不楚的人？”

谭中明点头：“怎么说也是我们九湾村的人，还是一条命，这要真是说没就没了，看著也可惜。”

李东方道：“对，咱们九湾村里比我们岁数小的，哪个不是我们看著长大的呢？”

谭飞看著他们，心里面有一声嘆息。

谭中明和李东方等公社的这一辈男人，都是真心真意为村里人好的。

但很可惜，他谭飞不是。

他经歷过刻骨深重的仇恨，被欺负过，压榨过，掠夺过。

他恨马家人，恨得咬牙切齿。

別说马雪要想不开寻短见，就算是马春牛，於淑芬，马良海三个人也一块排著队去跳河，他都没有半点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