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茗蕊嘆息一声:“够了!”
病房里一片死寂。
黑豹盯著她,突然笑了:“luna,你选吧。”
他指了指司寇岿然:“跟他走,我绝不拦你。”
又指了指自己:“留下来,今晚的事我烂在肚子里。”
傅茗蕊无语了。
“我根本走不了。”
“门外都是將军的手下,医院外面也通通都是。”
“你们俩可以別闹了么?我们说正事了。”
傅茗蕊看向司寇岿然。
“你手底下应该有黑客吧?帮我散个消息。”她声音压得极低,嘴唇几乎没动,“就说国际刑警在重点盯著白梟了。”
司寇岿然没抽回手,目光却越过她,落在病床上的黑豹身上。
“这种事,让他知道没关係?”
黑豹半倚在床头,闻言嗤笑一声,手指转著输液管:“怎么,你怕我告密?”
傅茗蕊没回头:“没关係,他也帮了我们。今天他装病帮我来接头,某种意义上,大家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这事捅出去,谁都没有活路。”
“况且我们现在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就是白梟。”
“所以,麻烦你们两位,暂时放下个人恩怨。我们先合作吧?”
沉默了一会儿。
司寇岿然的亲信开始假装在查询黑豹的身体状况,刻意高声询问了几句病情。
司寇也装著开始忙碌。
但傅茗蕊知道,司寇岿然是在低声思考她话里面的意思。
片刻后。
司寇岿然从医药盘里抽出针剂,动作嫻熟得像真医生:“消息怎么散?”
“很简单,让国际刑警的线人『意外』发现白梟和杜拜王室的邮件往来。”傅茗蕊將u盘塞进他掌心,“一旦他们盯上了白梟,將军就不会放心白梟继续出任务了。”
这个任务,最终会落在她的头上。
“好,我知道了。”
“时间到了。”
司寇岿然后退一步,口罩重新遮住表情。
傅茗蕊点头,突然被黑豹攥住手腕拽到床边。
“聊完了?”他拉著傅茗蕊,“那现在,该跟我这个『工具人』道谢了吧?”
司寇岿然的手已经搭上门把,但还是回头瞥了一眼。
他看向黑豹。
眼神似有警告。
傅茗蕊猛地挣开黑豹的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故意提高声音问道:“医生,他的伤情恢復得怎么样?“
戴著口罩的医生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回答:“病人伤口有轻微感染,需要继续观察48小时。“
他边说边在病历本上记录,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黑豹靠在床头,无奈地嗤笑一声。
他伸手扯了扯鬆散的绷带,露出下面已经结痂的伤口。
“医生说得对,我这伤——”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傅茗蕊。
“確实需要'特別护理'。“
傅茗蕊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司寇岿然终於拧开门把手离开了。但门却被他摔得很响。
黑豹低声喃喃:“现在的医生脾气这么不好的么?”
傅茗蕊嘆息一声,拧开保温杯。
病房里漫开一阵清苦的药香。
“吃药了。”她压低声音,在他耳侧道,“哪怕是装装样子。”
“放心,不苦。”
黑豹看著她將蜜色缓缓倾入汤药,深褐药汁泛起细碎金芒。
黑豹盯著杯水,突然仰头將药一饮而尽。
舌尖尝到的,竟不是预想的苦涩,而是带著体温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