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茗蕊坐在新分配的工位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键盘边缘。
d级业务员的工牌掛在胸前,猩红色的“d”字像一道新鲜的伤口,刺痛著她的皮肤。
日光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
傅茗蕊盯著工位上那盆蔫头耷脑的绿萝。
叶片边缘泛著焦黄。
她根本无心去浇水,就这么任由它枯萎。
这是她成为d级业务员的第三天。
她还没有开单。
“翡翠妹子!“粗哑的嗓音刺破办公区的死寂。
飞哥晃著膀子走来,汗津津的胳膊搭在她椅背上,带起一股餿掉的檳榔味。
他指甲缝里嵌著黑泥,指节处纹著褪色的蝎子。
傅茗蕊不动声色地往前倾身,避开他喷著热气的嘴:“飞哥有事?“
飞哥是前辈。
上个月在业绩榜前十里面。
“瞧你说的,“飞哥咧开嘴,金牙在冷光下泛著腥气,“豹哥让我带带你。“
“你不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开单吗?”
“来,飞哥教你几招。”
他甩过来个皱巴巴的笔记本,封皮浸著深褐色的污渍。
“这可是老子压箱底的宝贝,客户喜好全记著呢。“
本子翻开时簌簌掉下几根捲曲的毛髮。
傅茗蕊用指尖捏著页角,看见某页潦草地写著:王总,妻管严,周四晚九点致电。
“谢飞哥。“她把本子推回去,“我记性好,不用这个。“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1???.???】
“嘖,不给面子?“飞哥突然掐住她后颈,力道大得要把她按进键盘里,“在园区混,得懂规矩。“
傅茗蕊不说话了。
飞哥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菸,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
“知道为什么d级业务员的淘汰率那么高吗?”他眯起眼睛,刀疤在眼角跳动,“因为新人不懂里面的门道。”
“门道?”她挤出一丝配合的笑意,问道,“比如呢?”
飞哥凑近了些,烟味呛得傅茗蕊想咳嗽,但她忍住了。
“比如,”他压低声音,像是分享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你要给每一个客户信息单独存档、建档,把他们的情况梳理出来。你如果不保存客户信息,之后怎么跟进后续?”
傅茗蕊笑著点头:“谢谢飞哥提醒,我会注意的。”
……
晚上,傅茗蕊刚收拾完东西准备回住处,突然被光头仔拦住了。
光头仔是她们这个区d级业务员的监督主管。
“翡翠,跟我们走一趟。”光头仔是个光头,脸上的横肉堆在一起,像座小山。
傅茗蕊的心猛地一沉,但脸上依旧保持著平静。
“哥,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別管!”对方的声音冷得像冰,“走就是了。”
傅茗蕊的手指微微颤抖,但很快稳住了。
她默不作声跟著走,沿路穿过电击室里此起彼伏的、滋滋滋的电流声。
*
她被带到一间审讯室,墙上贴著“严禁泄密”的標语。
灯光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银蛇坐在对面,手里拿著一份文件。
“翡翠,有人举报你私自保存客户信息,证据確凿。”
他將文件摔在桌上,“你有什么要说的?”
傅茗蕊看著文件。
上面赫然是她加密文件夹的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