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子眼神挺毒。“他忽然咧开嘴笑,露出被烟燻黄的牙,“可那晚雾大得邪乎,我这老眼...“
“哎呀,什么都没有看到……”
傅茗蕊的指甲在油渍斑驳的桌面上轻叩。
麵汤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老汉发红的鼻头。
“监控显示你三轮车后头有东西。“她忽然倾身向前,“三个编织袋,对吧?“
她看到老汉脸上错愕的表情。
“有没有告诉过你,厂里出来的垃圾是要走固定分类流程的?你为了多赚点钱,就私自把那些旧设备收走……”
“……是违法的啊?”
老汉脖颈暴起的青筋在油汗里发亮:“我...我就是个收破烂的...“
“收破烂的,需要在凌晨三点的深夜里收?”
傅茗蕊问。
“你说,那些被违规处理的金属检测仪,会不会刚好少了个压力传感器?“
“要不要打开编织袋,看看你收走的东西是什么?”
“会不会长得刚好和压力传感器一模一样?”
老汉一愣。
“你……”
“你们……”
沉默几分钟后,他嘆气。
这次终於是老实了。
“好吧,那人確实是我。”
“但是,我要是把我看到的东西说出来……这也得罪了『他们』啊。”
“我这种小人物,一般都不惹事,也不爱凑热闹……”
傅茗蕊打断:“你要多少钱?”
麵馆后厨传来铁勺砸锅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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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馆人来人往。
老汉的喉结剧烈滚动两下。“五千。“
他沾著葱的手掌拍在收据上,“现钱,不要转帐。“
傅茗蕊从钱包夹层抽出三张红钞推过去:“定金。”
“剩下的,要看你提供的东西有没有价值。”
老汉喉咙里滚出混著痰的笑声。
“有价值。肯定有价值。”
“昨晚……那可是『一伙人』啊。”
“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老汉压低声音。
“我看到有辆掛外地牌的冷藏车,后轮沾著红土。“他
蘸著吃麵的醋,他在桌子上画出扭曲的路线,“往老火葬场方向去了。”
*
傅茗蕊將车停在老火葬场三百米的断桥旁。
夜色像浸了墨汁的絮裹住车身。
她摸黑穿过齐腰的荒草,腐殖质的腥气混著某种刺鼻的化学味道钻进鼻腔。
远处厂区轮廓在月光下泛著青灰,像头蛰伏的巨兽。
检测报告还在她包里发烫。
她所剩的机会不多了。
夜色中,傅茗蕊给老周打了一个电话,匯报了一下位置。
“你们慢慢来。”
“我先去前面探路。”
傅茗蕊打著手电筒,一路搜寻。
荒废的老区杂草丛生。
破碎的玻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她的脚步声很轻,每一步都让她心跳加快。
突然,她的手电筒照到地上有一串暗色的痕跡。
蹲下身仔细查看,是某种液体乾涸后留下的印记。
顺著痕跡,她来到一个废弃的仓库前。
仓库的门虚掩著。
一阵冷风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