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魈自白雾中散去,化於天地之间,自请入地府受那詔狱惩处。
笼罩在淮南一带的毒瘴也跟著消散,草重现生机,河水被净化,无数枯骨归於土壤,换得一方重回平静。
魂小虚弱地幻化出精灵模样,跌坐在苏月嫿肩头,气若游丝:“要不是你在后头暗中託了一把,萧衍怕是撑不过那一波了。”
苏月嫿收了法力,神色平静:“他师承灵犀山,本就不是泛泛之辈。”
“可他从不愿涉险,若真没你推他一把,他哪会豁命去挡那瘴魈。”
“那是他的选择。”苏月嫿目光沉静,“我只给了个机会,怎么走,是他自己定的。”
萧衍虽图安乐,不喜太过於危险之事。
但方才大敌降临之时,他依旧冲在最前方,保护傅孤闻与苏月嫿。
这样的人是友非敌,这一次,萧衍確有功劳。
他命数上乘,气运极稳,既承她救命之恩,也有护主之心,不妨留在身边,做个掩护,也做个屏障。
苏月嫿抬手,展开那张从阵眼石壁中取出的羊皮卷。卷上新图,赫然指向第三处阵眼所在——阳关镇。
指引?还是诱饵?
她眼神冷冽,指尖微收:“无论是圈套,还是线索,我们都得走这一遭。”
她心知肚明,这背后的局,不止是引她破阵,更像是有人,故意把她往某个地方逼。
“你的能耐,”傅孤闻低头扫她一眼,语气轻得像一句閒话,“若只当个太子妃,倒是屈才了。”
自苏月嫿迎娶入王府的第一日,傅孤闻就知道苏月嫿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她出手狠辣,绝不会给对方留一丝余地。
苏月嫿勾了勾唇角,“殿下这是夸我?还是在提醒我,別越界?”
“你觉得呢?”
他没正面回应,倒先反问。
苏月嫿眸光一顿。
她不是没察觉到,傅孤闻这几日看她的眼神,变了。但其他的她也说不上来。
苏月嫿更喜欢一些直白的对话,而不是这样暗藏深意的。
“本王何曾敲打你?你救我一命,我记得清清楚楚,”傅孤闻目光定在她唇边,神色微沉,“只是佩服罢了。
这一次的確是苏月嫿在石洞中护了他一命。
“也罢,褒贬都由你说,我听著就行。”
苏月嫿手指轻点傅孤唇角,却没真正碰上,眼尾挑起一抹戏謔,衝著他拋了个媚眼。
“你若不是个美人胚子,这举动在我看来还真是油腻的很。”
魂小几乎是將白眼翻上了天,她怎么感觉苏月嫿从地府再回阳间以后对傅孤闻的举动越发轻浮了。
“闭嘴!”
魂小很快得到了苏月嫿的回应,被对方轻飘飘骂了一句。
她不悦地重回了髮釵之中,继续休养生息。
萧衍就在他们身后,他如今確信那股味道的確是从苏月嫿身上散发出来的,更准確一些是从苏月嫿的头髮里散发出来的。
他也证实过了,那是还魂的味道,不过世间之人,此生都不一定见过真正的还魂,而萧衍之所以知晓,也是偶然间见古书上曾记载过一小段。
“你的手被藤蔓刺穿了,本王出发前曾向宫中的术士寻过几味药,对你的伤口或许见效。”
傅孤闻知晓,苏月嫿受的伤並非普通草药可以疗愈。
“那些术士的疗愈药膏对我而言无用,还不如你几滴鲜血来的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