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片场最外围,看著不怒自威、模样清贵的陈秀,脑子里不禁浮现出了几个月前那次在马场的惊险邂逅。
那原本平稳的心率,似乎也有了加快的趋势。
片场中,陈秀解下腰间唐刀,將其递给了沦为人物背景板的婢女角色,缓步走向了孟字义。
看著陈秀朝自己走来,孟字义轻启红唇,道:“二郎,你回来了。”
“嗯,刚回来,辅机也回来了。”
陈秀来到孟字义身侧的垫子上躺下,將头靠在了她的腿上。
交谈过程,两人並未表现的过於亲密。
但是,陈秀一躺下,孟字义就伸手去给他放鬆太阳穴的肢体语言熟悉感,却胜过了绝大多数的亲密戏。
一缓一重的按压著陈秀的太阳穴,孟字义没有再去说话,只是满眼爱意的看著陈秀。
这份“演技”展露,对孟字义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
陈秀枕在她的腿上,闭著眼晴,语气不疾不徐道:“宋金刚已经南下到了河东,如果让他再拿下蒲州、虞州,整个陕州以东,就真的没了“”
“二郎,你又跟我说军国大事了。”
“哦,我倒是忘了,观音婢你一向不喜欢这些。”
“我不喜欢,是因为,我相信二郎你能妥善处理这些。”
陈秀缓缓睁眼,单手撑看垫子,坐身起来。
“这次不一样,竇建德正在攻打黎阳,李神通和李世绩恐怕撑不了多久;王世充也在出兵扫荡黄河以南,那些新降州郡,再次改弦易张也非难事;眼下局势,稍有不慎,便是国破家亡—”
陈秀低沉著声音说道,不管哪一本史料,对於武德二年的危机记载,笔调都是统一的。
武德二年,刘武周和宋金刚突然南下,李渊用人不当,派出裴寂这个现眼包,被宋金刚一路狂屠,再加上晋阳跑男李元吉的显眼操作,导致河东根基尽丧,竇建德、王世充,
梁师都趁火打劫。
把李渊这个宅男逼得发手敕宣告天下:贼势如此,难与爭锋,宜弃大河以东,谨守关西这场仗,对於李唐而言,就是存亡之战。
李世民上表主动请战的时候,李渊把刚刚组建好的关中十二府兵全交了出去,並且还到长春宫亲自送李世民出征。
这场戏的背景,便是如此。
孟字义端坐直身体,將手交叉放於腿上,表情严肃的开口道:“当年晋阳起兵,是夫君常伴主上左右,一路西进关中。”
“年前,薛仁果大举进犯,也是夫君领兵出征,生擒薛仁果。”
“臣妾的夫君是天下敬仰的大英雄,他將克復一切难关,威服四海,他总是知道,该如何逢凶化吉!”
孟字义的台词是陈秀设计的,这场戏,对她而言也是高光时刻。
听到这一长串台词,陈秀身体微动,一言不发,摄像机跟著转到了他的身体正前方,
將他的表情完全拍了进去。
那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但是五官舒展,肌肉放鬆,眼底的喜色隱而不放,眉梢间带著一丝柔情·
“cut!ok,一条过!”
路洋兴奋的声音,通过传呼机,传到了片场里。
从那发颤的音调中能听出,这场戏,把他给看爽了。
不止是他,片场外围著的所有人,都在为刚才那一幕而嘆服。
陈秀的表演,自是无可挑剔,他所设计的台词,也远非寻常编辑所能企及;孟字义的表演,基本上等同於真情实感,长久以来的相处,让她真的相信陈秀能够解决所有问题。
多种因素的结合下,让他们这场戏,呈现出了一种近乎完美的状態。
等陈秀和孟字义相继走出拍摄场地,去到一边休息,顺便为下一场戏作准备的时候,
一道娇憨的声音突然传到了两人耳中。
“陈秀,你刚才表演的真好!”
“矣?”
“?”
两道惊讶声,情绪各不相同。
陈秀转头看向笑容满面的景恬,脸上仅有单纯的疑惑:“你怎么会过来这里?”
“哦,我的剧组就在隔壁,知道你过来拍戏,我就来探班了。”
说完原因,景恬又特地走近两步,双手合十,对著陈秀道:“顺便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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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之恩?!”
孟字义尖利的声音强势插入,同时吸引了陈秀和景恬的目光,也引得周边眾人转头过来,兴奋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