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走了多少圈,脚踩在僵硬的鹅卵石上面,下半身又疼又麻,稍稍停下,门口的婆子就会低咳两声。
又或者转过头时,一双眼睛目不斜视盯著她。
噗通。
脚下一软,瘫坐在地,白皙如瓷的脚下已经磨出血跡,她长眉拧紧。
“咳咳!”嬤嬤咳声。
锦初轻咬著牙站起身,再次行走。
入了夜
四周寂静无声,她麻木地继续行走,又晃了晃脑袋,总觉得体內有股异样燥热袭来,不自觉抱紧双臂。
明明门外大风颳过,可她却觉得越来越热了。
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嬤嬤朝著殿內瞥了眼,嘴角勾起了一抹讥笑,待转过头时,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姬承庭不知何时站在眼前,阴沉著脸,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嚇得嬤嬤脚下一软,话都说不利索了:“殿,殿下,老奴是奉太后的命,让太子妃尽孝的。”
姬承庭抬脚狠狠地踹在了嬤嬤的心窝上:“拖出去!”
长庆二话不说堵住了嬤嬤的嘴,一把拎起脖领子,给强行带出去。
门外的动静惊到了锦初,她朝著外头看过来,微微错愕地看著姬承庭,来人三步並作两步的朝著这边走来。
“殿下……”
姬承庭弯著腰將她抱起,一双冷眸晦暗不明的盯著染了鲜血的玉足上,眼眸微垂,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袭来,额角隱隱还有青筋暴跳,却又像是带著笑意,声音温和:“孤来晚了。”
“臣妾要给太后祈福,不能轻易离开。”锦初屏住呼吸挣扎。
姬承庭没吭声,弯著腰將她放在了蒲团上,长庆识趣地送来了药箱子,姬承庭半蹲在地上,一只手握著她白皙如玉的脚,用乾净绵软的纱布轻轻擦拭,每一个动作都十分轻柔。
“殿下。”锦初有些不自在,小脸涨红。
姬承庭沙哑著声音:“乖,別乱动。”
锦初拗不过,只好任由他处置,脚下的伤已经被磨得不忍直视,接下来几日怕是连走路都成问题了。
左脚处理完,处理右脚,几乎一层皮都快被磨没了,姬承庭深呼吸,身子轻颤。
等两只脚都处理完了,依旧被他握在掌心,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彼此间呼吸清晰可闻。
姬承庭清冷低沉的声音还有几分无奈:“锦初,你不必事事小心,如今做了太子妃,孤能护著你。”
仰著头看向锦初时,却发现锦初小脸呈现不正常的红晕,一双雾气蒙蒙的眼睛泛著盈盈水光,迷离地盯著自己。
姬承庭脸色微变,抬起手摸了摸锦初滚烫的脸颊。
锦初揉了揉脑袋,看著眼前人渐渐重影,就连身子也跟著晃了晃,被姬承庭揽入怀中。
锦初呜咽哼哼唧唧,红艷艷的唇张开:“热……”
看著锦初的模样,姬承庭立马就知道了不正常,弯著腰將人抱起:“长庆!”
“属下在。”
“查查里面的香炉。”
长庆不明所以,进了门片刻后出来了:“香炉里放了媚骨香,已经燃尽,太子妃应当是闻了一个时辰左右。”
姬承庭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这两日他奉命审问云王爷,一刻也不敢放鬆,吃喝住都在慎刑司,今夜不知为何心里越发不安,便回了东宫看看。
才得知锦初去了佛堂。
他二话不说赶来佛堂,看见的就是锦初赤足走在僵硬的鹅卵石上面,令他没想到的是,体罚就算了,香炉里居然还燃起了媚骨香!
“嬤嬤呢?”姬承庭看向长庆。
“打晕了扔在了墙角,並未惊动任何人。”
姬承庭冷了脸:“你在此等著,看看究竟是谁来。”
长庆惊愕万分,看了一眼身后佛堂,又气又怒;“殿下放心,属下明白。”
姬承庭带走了锦初。
入了夜,甬道上空无一人,也不知是不是特意被提前支开了,怀里的人不安分地扭动,纤纤玉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滚烫嚇人。
加快脚步往东宫方向走。
“大皇兄!”
姬琛忽然拦住了姬承庭的去路。
姬承庭目光微冷,强压怒火:“何事?”
“父皇听说萧良娣自戕,很是震怒,请大皇兄过去问话。”
“孤稍后就来。”
“大皇兄,父皇很著急。”姬琛依旧寸步不让。
在姬承庭怀中的锦初,死死咬著牙不让自己发出动静,唇都被咬破了,尝到了腥味才多了两分理智。
怀中人抖得厉害,姬承庭额角青筋跳了跳,喉结缓缓滚动:“让开!”
“大皇兄……”姬琛面上露出几分委屈:“我只是传话而已,大皇兄怎么连父皇的话都没放在眼里,这位是?”
锦初被蒙著在怀里,挡住了脸,只露出裙角,引起了姬琛的好奇心,姬琛嘖嘖道:“怪不得大皇兄这么生气,原来是美人在怀,那臣弟就不打搅大皇兄了,这就去回稟父皇。”
说罢,姬琛扭头就走。
姬承庭连头也不抬,继续往前,快速来到东宫,对著迎上前的红梔说:“太子妃中了媚骨香,快想想法子。”
媚骨香三个字钻入耳,红梔脸色微微变,极快的步入內里。
將人放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