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伯爵,您来得正好。”阿尔布雷希特大公从总督府里走出来,脸上掛著胜利者的微笑,“您看,我们正在帮您清理叛军留下的...,战利品。”
“大公殿下,”夏尔伯爵咬牙切齿,“这些东西原本就是总督府的財產。”
“哦?”阿尔布雷希特装作惊讶,“但据我所知,起义军占领这里时,这些都成了他们的革命財產。我们只是在执行协议,没收叛军物资而已。”
夏尔伯爵哑口无言。他后悔,非常后悔。戎马一生,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他能想像回到巴黎后,那些政敌会如何嘲笑他,堂堂八里桥英雄,却丟了义大利,还要靠奥地利人才能回去。
都灵之所以没有遭受战火摧残,是因为起义军选择在城外构筑防线。他们在城市外围用石块和木材搭建了简陋的工事,试图阻挡奥地利军队。或许是为了保护这座美丽的城市,或许只是因为他们知道巷战必败无疑。
1873年11月15日,决定性的战役打响了。起义军其实是个鬆散的联盟,由几十个革命组织拼凑而成,只有名义上的统一指挥。
战斗的转折点出现在下午三点。一个名叫“復国吧!”的起义军组织突然从西南方向的左翼撤退。他们的领袖巴乔一一实际上是奥地利间谍莱纳尔中尉一一在没有通知友军的情况下,带领部下仓皇撤离。
“左翼崩溃了!”
“巴乔跑了!”
“我们被出卖了!”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起义军中蔓延。本就脆弱的防线瞬间土崩瓦解。奥地利的炮火如雨点般落下,起义军只有12门老旧的拿破崙炮,根本无力还击。
其实,八里桥伯爵早就预料到会有起义,提前把法军的武器库转移到了萨伏伊。起义军原本指望能夺取这些武器,结果扑了个空。
“殿下,第15骑兵师报告,”一个传令兵骑马奔来,“已经按照名单抓获了237名叛乱分子,
其中包括12名组织领袖。”
阿尔布雷希特满意地点头。
他这次带了两个骑兵师过来,其中一个是专门执行抓捕义大利主义者的任务,虽然奥地利帝国內部主张独立的伦巴第-威尼西亚人已经不多了,但还是有一些,弗朗茨这也是为了再一次摧毁掉义大利民族主义者脊樑,他已经用一个国家把最有影响力的加里波第困在了热那亚,现在这帮人,
就是中坚力量了。
而得益於奥地利这些年在这些革命组织里面的臥底,尤其是莱纳尔中尉已经化名巴乔臥底成了一个组织的领袖,名单什么的手到擒来,第15骑兵师就是专门要抓这些人的。
之后,奥地利军队进入都灵,他並没有像八里桥伯爵夏尔那样预料的展开抢劫,这也是欧洲军队的传统了,毕竟军餉太低,战爭又是卖命的买卖,谁都想多拿点。
不过,奥地利的部队,经过弗朗茨和前总参谋长赫斯的军改,提高了军,同时还有较为完善的奖惩体系,军纪里面有一条不能抢劫平民,可以有秩序地向富人收取財物。
平民那里榨不出什么油水,而且影响不好。弗朗茨陛下说过,我们要做文明的军人。所以我们的主要目標是贵族府邸、银行、大商人的宅子。
位奥地利少尉对自己刚接收到的新兵讲话(ps:虽然弗朗茨没说过这句话...)
奥地利还有一本被士兵们戏称为抢劫手册的《战时財物徵收指导手册》。里面详细规定了各类財物的估价標准。徵收的財物由军需官统一收购,再按比例分配给士兵。”
现在,八里桥伯爵夏尔看到的就是奥地利的士兵非常井然有序地从总督府抢劫。
“夏尔伯爵阁下。夏尔伯爵阁下。”阿尔布雷希特大公的声音把夏尔伯爵从混乱的思维中拉了回来。
“怎么了?大公殿下。”
他示意副官递上一份文件和钢笔:“根据我们的协议,被俘的叛乱分子將由法国军事法庭审判。这是处决名单,需要您签字。”
夏尔伯爵接过文件,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名字,足有上千个。他知道签下这份文件意味著什么一一大屠杀。
“所有人都要...?”
“当然不是,”阿尔布雷希特说,“只是我们现在抓到的首要分子。其他人可以流放或者做苦役。但这些人,”他指著名单前面的几页,“必须死。他们是义大利统一运动的骨干,留著是祸害。”
这就是处决文件,法军会对被俘的起义军们展开有计划的屠杀。
夏尔伯爵的手微微颤抖。
“我的士兵已经把这些人扔进了都灵的监狱,”大公继续施压,“就等您的命令了。拖得越久,消息越容易泄露。到时候国际舆论.::”
“我知道了。”夏尔伯爵打断他。他拿起笔,但又放下:“我会命令士兵执行的,就不需要签字了。大公殿下,告辞。”
他转身就走,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身后传来阿尔布雷希特的冷笑声。
“让我们的人跟著他,”大公对副官低声吩咐,“確保法国人『认真'执行。另外,安排摄影师,多拍些照片。”
“是要作为执行证据吗,殿下?”
“不只是证据,”阿尔布雷希特意味深长地说,“这些照片將来会很有用。如果法国人不听话,这些就是最好的把柄。另外,看看有哪些法国军官可以收买或者威胁,钱或者女人,总有办法的。”
“是,殿下!”
接下来的几周,都灵笼罩在恐怖之中。每天清晨,都有囚车驶向刑场。行刑队的枪声此起彼伏,血染红了波河。据不完全统计,在1873年10月到12月的镇压中,共有7.7万名起义者和同情者被杀害。
许多户体被装上货船,运到利古里亚海拋户餵鱼。热那亚沿海地区的渔民们很长时间都不敢出海一一他们说海水都被染红了,捕上来的鱼肚子里全是人的残肢。
1873年11月30日深夜,维也纳,霍夫堡皇宫初冬的寒风从多瑙河吹来,带著刺骨的冷意。弗朗茨站在霍夫堡皇宫三楼的阳台上,军大衣的下摆在风中猎猎作响。维也纳的夜空异常清朗,繁星点点,新月如鉤。
他目光越过沉睡的维也纳,投向遥远的西方。
“几点了,约翰?”弗朗茨没有回头,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有些飘忽。
“陛下,晚上11点17分。”老侍从约翰恭敬地回答。
“11点17分..:”弗朗茨喃喃重复,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著大理石护栏,“巴黎那边应该是10
点17分。行动应该已经开始了。前线的军队也要快行动了。”
“该差不多了,该差不多了。”弗朗茨的手搭在护栏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別让我失望啊,尚博尔伯爵、甘必大、梯也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