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军队比我想像的还要.:.传统。”费雪少校若有所思地说,“不过別低估他们,近卫军的那3000人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我听说他们中的火枪手射击很准。”
华格纳摇了摇头,“但是长官,他们用的都是几十年前的老式燧发枪,说实话,对我们最有威胁的可能就是他们的刺刀了。”
正说著,瞭望塔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年轻的传令兵飞快地爬上塔顶,气喘吁吁地报告:“报告长官!侦察兵刚刚来报,伊默里纳军队已经开始在河谷扎营了。他们的工兵正在搭建临时厨房和帐篷。”
“这么早就扎营?”费雪少校看了看天色,“现在才中午。”
“按照侦察队里面的当地人嚮导的说法,应该是因为有几位重要贵族要举行祭祀仪式,要占卜接下来的行军方向。”传令兵补充道。
“走,我们靠近些看看。”费雪少校果断说道,隨后转向华格纳,“找几个熟悉地形的当地嚮导,带我们找个隱蔽的观察点。对了,尼克拉斯,“他转向那位面带稚气的传令兵,“你去通知赫尔曼营长,让他做好战斗准备,另外告诉克劳斯提前准备好几门6磅炮,说不定待会就用得上。”
“遵命,总督大人!”尼克拉斯挺直腰板,响亮地说道。
“什么总督不总督的。”费雪少校笑著拍了拍这位年轻战士的肩膀,“我现在不过是个包工头罢了。“
此话一出,眾人都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不过华格纳他们都明白,费雪少校將来肯定是能当上总督的。
像他们这属於第一批殖民的奥地利帝国先锋,功劳肯定是少不了的。
最关键的是积累殖民经验,而这场即將到来的战斗无疑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能够与非洲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强国较量,如果他们真能以区区1200人的兵力击败这支庞大的军队,那么整个马达加斯加岛,说不定很快就会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躲在一处长满灌木的山坡上。通过望远镜,他们能清晰地看到河谷中的祭祀场景。
营地中央已经清理出一块空地,几名奴隶用新砍的芦苇铺就了一条通道。
不一会儿,十二名身看洁白长袍的祭司缓步从帐篷中鱼贯而出,每人手中紧握著闪闪发亮的银製法杖,胸前悬掛著镶嵌著璀璨宝石的神秘护符。
他们身后跟著一队神情庄重的僕从,抬著各式祭品:一头体格健硕的纯黑公牛、盛满金黄蜂蜜的雕银碗、几大筐稻米和香料。
“上帝啊,看那个领头的,”已经皈依天主教的翻译乔纳里马纳纳小声说,“戴著红色羽毛头饰的是安德里安姆普尼伊梅里纳,王国最高祭司,据说是八十多岁了,没想到他们连他都带来了。”
伊默里纳王国现在主流的宗教还是本地宗教,大概是泛灵论之类的这种原始宗教类別。
祭司们在空地中央站定。四名助手抬来一块巨大的石头,这是从王都带来的圣石。最高祭司开始吟诵祷词,声音低沉悠长,周围的人都跪了下来。
“他在说什么?”费雪少校问道。
乔纳里马纳纳摇摇头,小心翼翼地回答:“抱歉,少校大人,距离太远我也听不真切。不过依照惯例,他应该是在召唤先祖的英灵,祈求他们指引军队的征途,庇佑战士们平安。”
隨后,黑公牛被牵到圣石前。祭司们手持仪式用的长矛,开始围著公牛跳起舞来。他们的动作並不快,但充满仪式感,脚步与咒语的节奏完美配合。
最高祭司举起银杖。其他人立即停下动作,形成一个完美的半月形。一个手持银盘的助手上前,盘中放著一把镶嵌宝石的仪式匕首。
“现在要宰杀祭品了,”乔纳里马纳纳解释道,“他们会仔细检查公牛的內臟,从中解读神諭。”
当公牛轰然倒地后,祭司们立即围上前去,专注地检查著它的肝臟和心臟。
眾人注意到最高祭司的面色突然变得异常凝重。
他缓缓起身,用一种截然不同的、充满威严的语调宣布了什么。在场的军官们顿时骚动起来,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这是怎么回事?”费雪少校急切地追问道。
乔纳里马纳纳犹豫了一下:“我感觉应该是看到了不祥之兆,具体我也不清楚。”
营地里隨即陷入一片混乱。几名身著华贵军服的高级军官激烈地爭论起来。
费雪少校通过望远镜仔细观察,看到有人急匆匆地展开地图比划,也有人激动地连连摇头表示反对。
最后,一名戴著羽毛帽、胸前掛满勋章的將军站了起来。
“根据我们掌握的俘虏情报,”华格纳悄声说道,“那位应该就是陆军元帅雷尼沃尼·阿里沃尼,这支军队的最高统帅。”
“喷喷,看他们这样子,现在偷袭的话倒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四周几乎毫无防备。”费雪少校若有所思地抚摸著下巴。
华格纳则全神贯注地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著:“这场意外的仪式至少会耽误他们整整一天的行程。”
“真想知道那个老祭司到底说了什么.:::::”费雪少校嘀嘀自语道。
祭祀仪式仍在继续。祭司们將公牛的血洒在圣石上,然后把蜂蜜和香料倒进特製的陶罐。土兵们列队上前,每人都从祭司手中接过一小包用树叶包著的圣米,这是祈求平安的护身符。
太阳开始西斜,营地里升起了畏畏炊烟。祭司们在完成最后的祈祷后回到帐篷。然而军官们的爭论仍在继续,显然这个突如其来的神諭打乱了他们原有的部署。
“我们得赶紧回去好好討论下这个情况,”费雪少校最后下定决心说道,“让侦察队继续密切监视他们的动向。我倒要看看,这群人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