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1859年预算计划与午餐会谈
1858年12月26日,维也纳霍夫堡皇宫內一间金碧辉煌的会议室里,关於1859
年预算的最终確认会议正式开始。之前各部门已经召开过多次联合会议,大体確定了预算方案,今天是由皇帝弗朗茨亲自参与最后的定夺。
財政部长卡尔·冯·布鲁克男爵在这间天板足有五米高的会议室里略显紧张地翻动著厚厚的文件。
各部代表和皇帝弗朗茨围坐在巨大的橡木桌旁,皇帝弗朗茨和各部大臣们围坐在那张歷经百年的巨大橡木圆桌旁,寒冷的冬日清晨,头顶精致的水晶枝形吊灯將温暖的光洒在每个人凝重的面庞上。
“陛下,”卡尔·冯·布鲁克男爵恭敬地向首座的弗朗茨欠身,然后缓缓环视四周,声音略显沙哑但清晰,“诸位面前的是1859年的年度预算计划白皮书。
主要开支我们按照外交部、內政部、財政部、陆军部、海军部、警察部、司法部、文化和教育部、国土资源部、贸易部、殖民部这十一个中央部门,再加上地方政府、国企管理费用、债务、土地赎买金、战后重建费用和文化推广费用、
基础建设费用,共计十七大类。
总预算支出为4.28亿,相比今年支出5.42亿弗洛林下降了百分之21,收入我们预计6.46亿,这主要得益於新获得的叛军和天主教资產以及战爭赔款,即便去掉战爭赔款,我们预计也可以获得5.22亿收入。”
弗朗茨微微点头,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著白皮书首页的简报。这时,布鲁克男爵继续详细匯报导:“陆军军费安排了6912万弗洛林,而新成立的海军部获得1300万预算,除了採购舰艇外,还需要与殖民部密切配合,共同规划帝国的初期殖民路线。”
教育经费高达6503.7万弗洛林,较去年猛增了百分之三百一十。过去的教育部主要侧重中学和大学教育,对义务教育的投入相当有限,这也是由於奥地利帝国义务教育体系不完善所致。
在新政策下,义务教育阶段被列为重中之重,获得了4674万弗洛林的拨款。
按照新政策,不仅学费全免、课本费也免除,还要为学生提供每日午餐。事实上,4674万弗洛林尚有不足,但天主教会承诺对合作学校进行一半的补贴,这样就填补了资金缺口。
“且慢,”弗朗茨突然伸手示意,转向正低头专注查看白皮书的教育大臣利奥波德·冯·图恩·海恩斯坦伯爵,语气严肃地说道,“关於义务教育推广的事情,你需要向我详细匯报一下,经费是否充足?”
“陛下,”海恩斯坦伯爵微微授了授鬍鬚,神情凝重地回答道,“帝国之前的义务教育系统的確存在重大问题,但这主要集中在奥地利公国和波西米亚王国之外的地区。这两个地方的义务教育阶段入学率一直维持在百分之八十左右,其中奥地利公国更高一些。我已责成地方教育机构加大宣传力度,相信入学率达到九成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但其他地区情况却不容乐观,特別是特兰西瓦尼亚大公国,”海恩斯坦伯爵眉头深锁,语气中带著些许无奈,“那里的民眾说实在的相当愚味,许多农民和贫民都不愿失去一个家中的劳动力。地方送来的报告並不乐观,不过明年应该会有所好转,保证五成的入学率应是可行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由於天主教会承担了一半的学校管理开支,目前这笔预算勉强够用。”
弗朗茨双眉紧,陷入沉思。
“陛下,依我之见,”警察部长肯彭男爵用他那独特的低沉嗓音建议道,“不妨请教会的神父、牧师们出面劝导。毕竟帝国绝大多数臣民都信奉天主教,他们总归会给教会人士几分薄面。”
“这个提议不错。但是,”弗朗茨双手交叉放在深色橡木桌面上,语气坚定地强调道:“关键是要让这些家庭真正明白,孩子们接受完整的义务教育后获得的发展机会,远比在田间劳作或是当童工更有价值。”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中突然透出一丝难掩的厌恶,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政府是不是该考虑直接立法禁止童工制度?”
弗朗茨这番话语在会议室內激起了一阵细微的议论声,大臣们交头接耳,小声討论著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片刻之后,首相布尔伯爵轻轻整了整衣领,轻轻地咳嗽两声,谨慎地开口道:“陛下,自从您实施最低工资標准以来,使用童工的数量已经大幅减少了。
问题的癥结在於,底层民眾多生育一方面是因为生活中缺乏其他娱乐活动,另一方面也是出於需要更多劳动力来维持生计的考虑。这些童工虽然几乎拿不到工钱,但老板至少会供应他们伙食。”
他略作停顿,继续说道:“如果您直接採取一刀切的做法,恐怕会两面不討好一一一方面那些资本家肯定会心生不满,另一方面就连这些贫苦民眾可能也会有怨言。您在义务教育阶段提供一顿午饭,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就凭这一点,我想相当多的人都会愿意让家里的孩子去上学。”
“等等,”弗朗茨若有所思地打断道,轻轻嘆了口气,“让学校直接管三顿饭吧。这样应该能进一步提高入学率。同时让地方政府和公立学校多派人手去农村和贫民区做宣传工作。毕竟,”他的语气变得郑重其事,“接受义务教育的学生们將会是帝国未来的根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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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义务教育来推进帝国的语言文化统一无疑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一个统一的教育体系,就像是一座无形的桥樑,能够把帝国各地区、各民族的年轻一代紧密地联繫在一起。
而学校教育不仅能够传授知识,更重要的是能够培养出对帝国的认同感和归属感。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往往能够持续一生。
“钱的问题不会太大吧?”弗朗茨转头看向自己那位正在拧著眉头苦思的財政大臣,“布鲁克?”
估计需要增加约七百方弗洛林的预算,不过托战爭赔款的福,倒也不是完全无法接受。”布鲁克男爵一边说著,一边深深地嘆了口气,“只是陛下,由於军费的大幅增长,今年的財政缺口確实有些吃紧了。我们实际上需要明年才能填补这个窟窿。您这个新政策可能会导致明年在债务利息方面出现一些麻烦。”
“那就动用战爭赔款吧,明年从里面匀出一部分来。”弗朗茨当机立断地说。
“遵命,陛下。”布鲁克男爵恭敬地点头应允。
战爭赔款最重要的是关於明年的大规模基础建设方面使用的,想致富先修路,现在奥地利的铁路总里程才区区儿千公里,通往布拉格竟然只有一条铁路,
这点基础设施实在是远远不够用的。
铁路不仅对商业发展至关重要,在军事上的价值更是无可替代。
就拿今年的奥撒法战爭来说,正是依靠铁路网络,才能迅速將东部边境的军队调往西南的伦巴第-威尼西亚王国,这才打了法国一个措手不及。
歷史上的普奥战爭,在开战之际,普鲁士就有整整三条铁路可以用於向南方调兵,而奥地利帝国却只有一条通往波西米亚王国的铁路可以使用。
这种动员速度上的巨大差距,也被后人认为是奥地利帝国战败的重要原因之一第二天,正值午时,弗朗茨与財政部长布鲁克男爵、贸易部长格奥尔格·奥托·阿洛伊斯·冯·托根堡在霍夫堡宫的一间小餐厅內进行了非正式的午餐会谈。
弗朗茨嫻熟地用著筷子拿起一块锅包肉放到嘴里吃了下去,这一刻,他內心激动得几乎要落泪-终於,在托人寻找了整整两个月后,他吃到了朝思暮想的中餐。
为了找到一位会烹飪中餐的厨师,哈布斯堡家族的管家不知道掉了多少头髮,废了多少功夫。
所幸功夫没有白费,他们最终找到了一位名叫弗洛里安·约瑟夫·巴尔的天主教传教士。这位在北京生活了三年的传教士,居然精通中餐烹飪,而且手艺相当不错,至少在弗朗茨看来合格。
不过这位传教士肯定不甘於给皇帝陛下单纯做个厨子的,他想要笔资金再去远东帝国传播主的福音,弗朗茨先让他安静地待在宫里,打了包票肯定会让他去的。
在餐桌另一侧,財政部长布鲁克男爵正笨拙地摆弄著那对纤细的筷子,却总是不得要领。
看著他的窘態,一旁的贸易部长格奥尔格索性拿起银叉,轻巧地叉起一块锅包肉。当这道醋口味的菜餚入口的瞬间,格奥尔格的眼晴顿时亮了起来。